白生此刻很有些不服气,有些出自别人之手的筹谋那是张口就来,干脆都给倒了个底朝天,“余人是谁你猜出来没?魏臣是谁你猜出来没?”

    楚元宵闻言随意耸了耸肩,“很多年前,盐官镇曾有个姓徐的年轻人,因为不信镇东蛰龙背山顶云层里有老龙王,所以不顾镇上老人的劝阻上了山,结果从此就没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楚元宵侧头看了眼白生,淡淡道:“余人两个字加在一起,可不就是个徐字?”

    白生看着这个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如此聪明的家伙,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感叹,“贫道倒是真没料到,楚兄弟竟然能如此敏锐,那你知道魏臣是谁不?”

    “明明是个看不见的盲眼人,可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好像都能知道一点,神通广大,无所不能,跟我还有那么点关系,我想了很久只想出来一个。”

    白生听着楚元宵这么一通分析,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谁?”

    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雪楼之主呗!”躺在摇椅上的楚元宵手腕一翻,从须弥物中掏出来一枚签头涂红的小巧令签,道:“他当初还想着让我给他的风雪楼当杀手来着,说是到时候会让人来找我,结果我去了一趟昆仑墟,然后紧接着又进了云梦泽,这令牌信物我都没找见机会给人送回去。”

    楚元宵当初跟着白衣大剑仙李乘仙,从东海高阳城回到石矶洲以后,曾去了一趟那座山间酒肆。

    那位江湖诨号“剔骨刀”的酒肆女掌柜,当时就塞给了楚元宵一枚令签,说这是风雪楼的信物,让楚元宵考虑考虑要不要再多骑个墙头,也加入风雪楼当杀手。

    结果后来楚元宵回了一趟盐官镇,紧跟着就是忙了个一溜够,这事也就没了下文,而那座神神秘秘的风雪楼事后也没来找过后账,销声匿迹没动静了。

    白生闻言一笑,“你确实没给人还,人家可当你是默认了,贫道先前还听说,那位风雪楼主可是已经想好了要送一份大礼给你来着。”

    这话倒是让楚元宵微微一愣,“送我一份大礼?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?”

    “你猜对了。”白生此刻笑得有些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楚元宵原本还躺在摇摇椅上摇得挺舒坦,此刻突然就有些惆怅了起来,这咋啥事都能落到我姓楚的头上?我就是当了个道争棋子,又不是来占便宜的,怎么什么好事坏事全往我一个人头上招呼?

    白生看着一脸惆怅的楚元宵,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,乐乐呵呵走过去蹲在他那张摇摇椅旁边,笑道:“话说你都要去北海跟那位墨大先生对弈了,总不能顶这个白身去吧?你们在长安城搭起来的那个草台班子,是不是也该有点真动静了?”

    楚元宵在这一刻终于有些恍然,猛地转过头来看了眼笑眯眯的白生,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,“闹了半天,你们这帮老家伙连这事儿都给我算完了?”

    当初楚元宵跑到承云帝京去救心上人,那位皇室老祖德明皇帝曾说楚元宵要想求取李玉瑶,就必须得有个三品仙门当家人的身份顶在头上。

    当时齐聚长安城的一大堆小镇少年人,匆匆忙忙搭了个草台班子,还因为赵家子赵继成的提议,取了个名字叫“天策府”,只是当时这个事情只能算草创,并没有直接立山门。

    楚元宵当初一直以为这个事是他们这帮人一时兴起的提议,结果现在这事儿从白生嘴里说出来,好像就又成了这帮老家伙提前做好的筹谋规划…

    白生笑着摆了摆手,“那倒是也没有,你们这帮小家伙随意改了诸子道争这个事,确实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,一身青色道袍的小白道长从摇椅边起身,转过头看了眼大殿之中的那座供奉神像,缓缓道:“原本给你准备好的身份,要么是云海间,要么是风雪楼,实在不行就是青莲剑宗,或者是承云帝国都成,但没想到你们机缘巧合之下,竟然自己动手搭了个台子,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