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元宵皱了皱眉,心道了一句果然,随后想了想又眯起眼冷冷道:“你该不会想说,这三年天天到我家饭庄白吃饭,就是为了让我还你的卦钱吧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?”白生哈哈一乐,“所谓一分钱一分货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咱们道门算卦也是一个道理。贫道给楚兄弟你算了卦,你要是赖着不掏钱,那可是要遭劫的嘞!”

    楚元宵看着这个胡搅蛮缠,说话真真假假的道士,不由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道门这位三掌教当真也是个人才,四处撂分身干大事不说,这些分身还一个比一个古怪。

    眼前这个道士白生天天只会干一些神神叨叨的事,白云剑山的那位祖师爷却又是妥妥的一副高人模样,而身在昆仑墟的那位三掌教本尊,则又跟个老不正经的大神仙一样,尽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…

    真要说他们不一样吧,好像还是有那么点一样的,可要说他们一样吧,又好像有些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那就说吧,既然宁可拉着脸欠一个小饭庄三年的饭钱都不还,就为了逼我来见你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白生听着楚元宵直接叫破了他的筹谋,一点也不尴尬,反倒是满意一笑,哈哈乐道:“楚兄弟果然不让人失望,聪明人就是聪明人!”

    楚元宵懒得搭理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,一步跨上台阶,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张摇摇椅上。

    白生被楚元宵这个突然上台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,惊马一样再次往后蹦了蹦,又见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,这才又缓缓往前挪了几步,“那个啥,贫道今日早些时候又算了一卦,说是楚兄弟你得去一趟北海,跟那位酆都墨大先生下一局棋。”

    楚元宵被白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说得一愣,“我去跟墨千秋下棋?”

    白生理所当然点了点头,“当年盐官镇的那一场春分夜对阵,就是从你跟那位墨大先生下了一局棋开始的,如今天下的这一场大战,打到酆都跟九洲正面对上,自然还是要你跟墨千秋再下一局。”

    小白道长在这一刻,突然笑眯眯开始双手拢袖,一脸的高深莫测,道:“正所谓有始有终,这天下的大局是从你们两个开始的,自然还是要你们两个来收尾嘛!”

    “天下的大局…”楚元宵轻声念叨了一遍这几个字,抬起头来看了眼那个说起话来真假参半的古怪道人,“你是不是还应该知道点什么别的事?”

    “别的事?”白生被楚元宵这句话问得有些发愣,“别的啥事?”

    “你当年在北海渡船上给我借境,事后我曾想过直接扣下你借给我的那一身修为,李先生说你肯定会因为此事再埋一大堆线头在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楚元宵回想起当初北海渡船的那一局,不免也有些感叹,眼前这家伙有时候是真的狠,一连串伏笔算到最后,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,欺师灭祖的事他都敢干!

    白生被楚元宵提醒了这么一句,像是突然想起来了当年那出戏一样,恍然间拍了一下脑门,“楚兄弟要是不提醒,贫道还真是忘了,不过事情其实也没有李大剑仙说的那么严重,贫道就不是那种见缝插针的人。”

    楚元宵听着这家伙如此说话,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,就你这样的还说不是见缝插针?北海渡船借境的那一出,加上更早之前还留了一张符纸契书,跟着楚元宵走了一路,说他是见缝插针都算轻的了。

    白生被楚元宵这一眼看得脸色一变,立马有些恼羞成怒道:“姓楚的你这眼神可不对!真要说见缝插针,你身边一大堆人里唯独就没有贫道!”

    “没有你?那你都说说还有谁,让我也明白明白?”楚元宵躺在摇摇椅上,以前是真没发现这玩意儿摇摇晃晃还挺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