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垂阖的双目睁开。

    “脉息平和,已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角悟子松了一大口气,他没有端着姿态,褪去了仙风道骨,像是一位普通老人。

    周奕知道自家师父的底细,一点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太平道场位于雍丘西郊,矗立孤山,算上坛场鼓楼,不逾七八亩。

    教中除了角悟子与三名真传,还有一些尚未收录只算信士的箓生,他们得到过角悟子所授的太平符箓,差一步拜入门墙,其余都是些帮客杂工。

    角悟子施符治病,宣扬善道教化,以致太平。

    在民间有了些名气,后来交口相传,人云亦云,逐渐成了江湖人口中名震雍丘的高手。

    有此威名,宵小不敢来犯,算是尝到甜头。

    虽有些江湖人慕名而来,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一来二去,就成了现在的模样。

    不过...

    周奕看向角悟子,说出顾虑:“师父,眼下四海皆沸,没了清平世界,须知汉灵帝时,大贤良师创太平教,建三十六方义战天下。

    有史为鉴,如今正值朝堂兴兵剿贼,咱们再持‘太平道’这一名号,恐怕...

    恐怕张须陀就要从长白山打到咱们夫子山下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朝法坛方向指了指。

    师徒二人举目望去,太平道场法坛上空浓烟滚滚,香火旺到没边了。

    世道越乱,太平道香火就越旺。

    角悟子面色骤沉,忍不住骂道:“杨广这昏君!”

    “哪怕他安居紫薇宫不问朝事,混吃等死,天下也乱不至此。”

    周奕眨巴眨巴眼睛,人家广神要微操,你有什么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