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祸害,合该滚出白水澳。

    且说这冯宝,刚把龙虾放回自家船上藏好,念着晚些时候去乡里卖了换钱,还没算明白能得多少铜子,就被钟洺一把拖到木板桥上,上来就是一个窝心脚。

    他当场给踹出一丈远,重重扑倒在地,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动,牙齿磕了嘴,一抬头已是一嘴的血。

    “钟洺,我好端端没惹你,你作何打我!”

    他尝到一股子血腥味,一抹嘴见了红,顿时和自己占了理似的,嗓门都大起来。

    钟洺不多话,慢腾腾朝前走了两步,他分明手上没拿任何能伤人的东西,偏生看起来气势十足。

    冯宝生得也不算矮小,被他一衬,却像个出生的小鸡子,钟洺往前走一步,他就在地上往后蹭一步,没了刚刚大声反问的劲头,下意识地吞着口水给自己壮胆。

    他想不通,以前他也知钟洺打架厉害,个高力气大不说,还有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,四五个人敌不过钟洺一个。

    现在却看着比从前更骇人,那一双眼睛黑是黑,白是白,看着你时像淬了冷铁,让人疑心就算是给他一把刀,他也是敢杀人的!

    “你要做什么!要打死我不成!”

    干这档子事这么久,冯宝绝不是头回被苦主逮到。

    对于如何当一块滚刀肉,早就轻车熟路,料想这回和以前一样,都是没人瞧见的。

    既没作证的,钟洺再狠厉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又能把他如何!

    钟洺冷笑一声,果然能舍下脸皮当贼的人,脸皮比那老水上人后脚跟的茧皮还厚。

    “打死你?我碰你一下子都嫌脏了手。”

    钟洺抬起脚尖,复往冯宝的屁股上怼一脚。

    他前世出入战场,杀过的蛮子不计其数,是真见过血的,相比之下,冯宝这等不入流的货色,想惩治不过是两下子的事。

    他俯身向下,一字一顿,清晰地说与在场所有人听。

    “冯宝,你这套装疯卖傻的本事在我这不好使,你从我这里顺了什么东西,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,我丢的一兜子龙虾,少说值二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一言既出,旁边的看客全数哗然。

    “二两银子嘞,这冯宝的胆子愈发大了……这么多银钱,都够寻常人家吃用俩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