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该有妄念,不该生出觊觎之心,都是因为这不该有的妄念害苦了她,也害苦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不认她为奴,今日她便走不出这平阳宫。”

    姜姒泪如雨下,她的心已是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伯嬴尚跪在地上,但姜姒不愿再令伯嬴为难。

    她朝着伯嬴跪伏下去,轻轻叫道,“主人。”

    伯嬴身子一僵,紧紧闭上眸子,悄无声息地淌下泪来。

    怪他。

    怪他不该私藏她的耳坠。

    怪他不该入夜潜进永巷。

    殿内静默了小半晌,只听得见外殿电闪雷鸣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。

    “哪有主人给奴隶跪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许之洐顺手将藤鞭拴在姜姒的项圈上,扯住伯嬴的领口迫使他起了身,手柄又塞至伯嬴手中,嗤笑一声,“牵她去永巷,以后她便是你的了。”

    言语似刀,刀刀见血。

    姜姒听见自己的心似银瓶乍破,碎成一片又一片,碎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说什么,“阿姒,你刻进了我的骨子里。”

    说什么,“阿姒,朕再不会负你”。

    她如丧家之犬一般,被人羞辱玩弄够了,再赐给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姜姒庆幸自己入了宫后没有再信过许之洐的话,因为没有什么奢求,所以如今再一次被他拉下地狱的时候,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绝望。

    地狱,她已是去了许多遭。

    便不怕再去一遭。

    她愿意跟伯嬴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