插了门,把呼啸的雪糁子都隔在了室外。姜姒从小暖棚里钻出来,伯嬴将她稳稳放下,脱了大氅抖落了雪,悬在衣架上烘了起来。

    姜姒倒了热酒,“暖暖身子罢。”

    伯嬴一饮而尽,将一身的寒气驱散出去,望着姜姒的时候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。

    姜姒轻轻柔柔得将他的手搓暖,问道,“你要与我说什么?”

    他自顾自又饮下一杯,姜姒见他迟迟不言,也不催他,只是起身道,“我去给你煮一碗热汤面。”

    伯嬴拉住了她,“姑娘也饮一杯罢。”

    姜姒复又坐了下来,接过角觞,饮了下去。

    她许久没有饮过酒了,上一回还是在永宁三年冬,她与伯嬴逃亡途中饮酒,亦是为了取暖活命。

    自进了未央宫,身子一直不好,便也没有再碰过酒。后来伯嬴来了永巷,她的身子才慢慢养了过来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酒劲儿上来,脸上便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
    他说,“宴清清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死了?”

    “为白芙顶罪而死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有什么罪?”

    “她要毒杀陛下。”

    姜姒怔然,“姐姐既有心从北宫出来,又听闻颇得恩宠,怎会生了毒杀天子之心?”

    西北风吹得门窗呼呼作响,那雪糁子也砸得门窗砰砰作响,室内烛光晃动,好一会儿过去,才听伯嬴问道,“姑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么?”

    姜姒浅笑,“是大公子将我养大,从前的事,我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陪你去见一见白芙吧!”

    姜姒抬眸望着伯嬴,伯嬴真是有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啊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低低的,“我是不能出永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