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困在他的榻旁,她便再无法见到裴成君了。

    许之洐看着她徒劳地反抗,他冷凝着脸,神色分明是冷漠到了骨子里。

    “许之洐,我恨你!”阿姎瞪着他叫道。

    他的身子顿了顿,双目因充血而变得狠戾吓人,一字一顿道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自她醒后,虽与他没什么话说,但也不曾有过忤逆。他念在她一身的伤,若她乖顺听话,倒也能相安无事。他强迫自己平静,内里的翻腾之气却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去,一时凌厉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恨你!”阿姎哭着叫道。

    许之洐被她的眼神狠狠刺激,霎时扬起手来向她扇了过去。“女昌女支!”

    阿姎被他扇到地上去,嘴角渗出血来。她颅内本便有血块凝结,加之一夜未睡好,此时又正在气头上,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,一片金星缭绕,一颗脑袋昏昏沉沉地抬不起来,却又似颅内有人在奋力击鼓一般,咚咚击打个不停。

    她趴在地上,只看见许之洐的身影模模糊糊地立在那里,想起身却又没什么力气爬起来,只是瘫倒着。

    缓了许久,颅内的鼓声才消退了去,眼前也才逐渐清晰起来,见长信殿那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,嘴角紧绷着冷冷命道,“起来!”

    阿姎脸色煞白,颅内似又有人开始反复击打起鼓来,令她不得安宁,她按压着额头迫使那击打声停下去,却怎么都起不了身。但看他面色阴郁可怖,她心里发慌,便喃喃叫道,“我要去找裴哥哥。”

    他神色凝肃,不再似以往的温柔,复又捏起她的下巴,“你心里向来只有旁人。”

    阿姎只是哭起来,“你为什么要锁住我?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不听话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什么都听你的,那我还是我自己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我的人,自然要听我的。”

    她忍不住眼眶发酸,眸中渐次迸出泪光来,“许之洐,我不是你的人,我永远都不是!”

    许之洐紧紧闭着嘴唇,未言只字片语。

    她方才说的话,不似十岁心智。

    原先长雍说过她的心智已在慢慢恢复,原来,竟已经恢复至此了么?

    想必她说的要嫁裴成君的话,也都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