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要簪子的话,裴哥哥会送给我。”

    是了,她想要的话,裴成君一定会送给她,她才不会要长信殿这个登徒子的东西。只不过想到裴成君,阿姎便又生起气来,乞巧节就连牛郎织女都能相见,长信殿这人却偏偏将裴成君阻隔在宫墙之外。

    许之洐心里堵得慌,“裴哥哥比我还亲么?”

    “你是殿下,他却是裴哥哥,自然比你亲。”

    阿姎蹙着眉头,见他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,却又一步步逼近,她可不想再落在他手中,将那把玉梳子扔给了他,转身便朝殿外跑去。

    他的瞳孔骤然一缩,没有接住。

    那玉梳子“砰”地一下又摔在地上,未被赤金包裹起来的妃红白玉从镶金中又碎落出来,摔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她又一次摔了玉梳子。

    可也不必诧异,她对他送的东西,从来都是弃如敝屣。

    她已然掀开竹帘跑去了外殿,若再推开殿门,她便要跑出了这长信殿。她素来畏凉,外头还下着雨,为了逃开他,她便要冒着雨回长乐殿去么?

    许之洐一时心碎神伤,疾走几步追了上来,自身后将她揽入怀里,低哑着叫道,“阿姎。”

    阿姎立时慌了手脚,无措地想去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。但他抱得紧紧的,叫她抽不出身来。阿姎便低头去咬他,她发了狠地咬,生生给他咬了一排牙印,她嚷着,“许之洐!你放开我!你快放开我!”

    许之洐不肯,他俯着身把下颚抵在她的颈间,声音低若蚊吟,细细听去,竟还有一丝哀求,“阿姎,你抱抱我。”

    阿姎不喜欢旁人碰她,见许之洐愈发无礼,当即吹起木哨子,便见偌大个吠吠蹄下生风冲进长信殿,猛虎一般朝许之洐扑过来,将他重重地扑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他斥了一声,“孽畜!”

    殿门大开,飘进雨来。

    阿姎暂时脱了身,便冲着廊下候着的那冷面马夫叫道,“马夫!背我回去!”

    伯嬴顾不上去察看许之洐有没有受伤,得了令便麻利地背上了阿姎出了大殿往长乐殿走去。白芙仔细撑着伞,紧紧跟在一旁。

    月色清凉,有微风斜斜吹来,细雨打在身上亦是清清冷冷的,不再似方才那么闷热。他们疾步走着,一路上没什么话,不久便见吠吠夹着尾巴嗷呜嗷呜地跟了上来,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