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眸笑道,“听闻陛下病了,你若准许,我便去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许之洐点点头,“我有句话,藏在心里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姜姒问道,“什么话?”

    “若是有一日,我与许鹤仪水火不容,必须死一人,你会站在哪一边?”

    姜姒低垂着头,话语噎在喉中迟迟无话。

    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但他一直在等她,幽深的眸光令她无处躲藏。姜姒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,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?”

    “回答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然有你的法子活下去,但我会离你远远的。”

    许之洐别过脸,他眼底的悲凉弥漫开来,又迅速地压制了下去。他的眼睛半阖着,良久笑道,“从前我问你的话,如今我也知道答案了。”

    姜姒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话,也不清楚他知道的是什么答案。

    她是裴成君的妻子,她只会站在裴成君身边。无论是许鹤仪还是许之洐,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。

    但,但若一定要到了不得不抉择的地步的话,她......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许之洐温和地笑着。

    他知道了答案。

    也终会如她所愿,不得善终,短折而死。

    见他笑着,眼里有什么东西兀自支离破碎。姜姒心想,也许该宽慰他几句,他这样命硬的人,怎么可能死去呢?但他呀,他从不需要自己的安慰,在他眼里,自己不过是个低贱如泥的人罢了。

    姜姒笑笑,自顾自抽回手,叫上了裴昭时便告退了。

    殿外青天赫赫,烈日昭昭。

    姜姒抬袖遮住日光,心中反复回想着许之洐方才的话,他说,“从前我问你的话,如今我也知道答案了。”

    她望着远处青山灼灼,秋风万里,怔然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