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看着覃显大汗淋漓的可怜样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,单手从背包里拿出纸巾细致地把沾满覃显稀薄精液的手擦干净。他看着覃显剧烈起伏的胸膛,认真地劝慰:“覃显同学,身体是自己的,你要照顾好,以后不要再把那些奇怪的东西放进身体里面去了,如果哪天真的出事了弄到医院去就不好收场了。”“我都说了我有性瘾,很严重,我管不住。”覃显虚咪着眼睛盯着陆时,他因为情欲昏沉的脑袋还没太恢复清明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“疏解自己的方式有很多,你也不必要追求这种刺激来获取快感,如果你总是忍不住欲望,也可以多出出门,去做运动什么的。”覃显无所谓地拿起陆时用完团在桌面上的纸巾,掀开来翻了个干净的面,擦自己因为尿道棒摩擦变得刺痛的阴茎。他眉头挑起半边,声音少了些以往的轻浮,此刻有些压抑又冷漠:“又是这一套说辞,看不出来露思老师还挺喜欢多管闲事。”“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了,我现在是你的老师,管你的事怎么能叫闲事,”陆时从包里抽出几张干净的纸塞到覃显的手心:“用干净的擦。”他的指尖戳进覃显的手心,覃显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指连同纸一起抓住。“干嘛...”陆时轻轻拽了下,覃显的手松开了。“内裤。”覃显擦着自己身上沾上的精液,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。陆时愣了一下,立马把腿并拢起来,手放在大腿上紧紧压住裙边。他恼怒地瞪着覃显,本就绯红的脸色更加发烫的厉害:“都说了不要看!”“看不见,我骗你的。”覃显站起来拉上裤腰,又恢复到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,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陆时,头顶的光在他的脸上留下阴影,他咧嘴露出了一个盛大的笑。目光相对,陆时怔了怔,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:“收拾完了赶紧做题,今天的内容还很多呢。”覃显意味不明的盯着陆时精巧灵动的五官,他的眸色很深,边缘泛着棕灰,陆时晃动的身影映在他眼里,像古老的旧电影。覃显继续接着刚才的试卷做题,这次坐在了陆时的旁边,但极其安分,只是在认真做题。不知道过去多久,陆时的手机静音着放在桌面上,屏幕亮起,覃显抬眸随意瞥了一眼,看见上面备注着“医院”。陆时还在发呆,覃显的指尖轻敲桌面:“老师,手机。”陆时的目光落在屏幕上,他慌张的把手机拿了起来,手指掩在屏幕上微微遮掩:“抱歉,我得去接个电话。”他匆忙地出门,回来的时候向覃显道歉:“我有一点急事要去处理,今天上了两个小时不到,我下次课会补回来的,试卷你可以课下去完成,但是不要上网搜答案,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等我下次课上守着你做,可以吗?”覃显看着陆时迅速收拾东西,放下笔倚靠在椅背上,他的下巴微微抬起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很急吗?要不要我送你,我会开车哦。”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,嘴巴咧开露出左边一颗虎牙:“和上次一样,老师亲我一下,哪里都可以,我送你去。”陆时轻瞥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他把背包背在身上,伸手整理了下身后的裙子,确保它没有被背包压翘:“不用了,我赶公交车就行。”他把被背包肩带压住了头发扯出来,转身迅速离开了。他的裙角随着饱满的臀部上下波动,像飞舞的蝴蝶,凌乱又易碎。陆时回家换了衣服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,他快步走到住院部6楼的护士导诊台,找到他奶奶的主治医生:“医生您好,我想向您咨询一下您下午打电话过来说的那个肾移植的事情。”中年医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镜,面色深沉地向陆时说明:“嗯...这样说吧,就你奶奶现在的情况,做肾移植是最好的,刚好我们这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肾源,如果你们有意愿的话可以安排手术。”他顿了顿,手指敲打着手里拿着的文件资料:“异体肾源费用大概需要十二万左右,手术费用大概七八万,根据国家现有的政策,低保人员的医保可以报销手术费用的百分之九十,实际上你们所需要支付的大概在十三万左右,后续不能断的排异药物还会有不小的花销,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受。”中年医生镜片下的眼里毫无波澜,从实习医生做到现在二三十年,他在医院见惯了苦难和无可奈何。没有经历过,谁都只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。“啊...”陆时捏紧手里的银行卡,抿了下嘴唇:“好的,谢谢您,我考虑一下...可以的话过几天就来交手术费用。”告别医生后陆时去了他奶奶的病房,他奶奶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,花白的头发显得那样苍老,瘦弱的身体和满手的针眼看得陆时鼻尖酸涩。“奶奶。”陆时压着情绪唤了老太太一声。老太太转过头来,看见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,手抬起来朝他招了招:“小时来啦,快过来坐。”陆时走过去坐在了老太太的床边,床单微微陷下去一点。病房里很安静,临床的病人也已经病得不行,每次陆时来的时候她都在昏沉的梦里呓语。陆时握住老太太干枯的手,摩挲着她粗糙皱缩的手背:“奶奶,医生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源,过几天做了检查都没问题就可以手术了,到时候你就不用每周做好几次透析了。”“不用,小时有这份心奶奶就知足了。”老太太瘦的皮包骨头,脸上一点肉也不剩了,她松垮的皮肉紧皱在一起,艰难地挤出笑意:“小时这些年为我都累这么瘦了,奶奶活这么久也够了,奶奶走后小时要好好生活,照顾好自己啊。”陆时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水光,雾色四起。他紧紧抓住老太太的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几近失语:“别这样、奶奶,别这样说,你要好好的,我一定要把你治好,我只有你了....”陆时低低地哽咽着,俯下身抱住老太太,手颤抖着甚至不敢用力,他自己已经够瘦了,老太太在他的怀里,干瘦的骨头硌地他生疼。他的眼泪无声地连串滚落,浸在满是药味的枕头里。除掉卡里的所有积蓄,还差七万块钱,回寝室的路上陆时有一些迷茫。他不知道上哪里可以凑齐这七万,凭他薄弱的能力死神还得再宽恕他三年。——如果找覃河路...覃河路会借给我吗?陆时的脑海里冒出了荒谬的想法。他连忙摇摇头,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了大脑。覃河路只是自己的舍友,和自己也不熟,怎么可能会借出七万块这么大数额的钱,而且还是在明知道他短时间根本没有能力还上的情况下。夜色渐浓,校园里的梧桐树浓密又茂盛地在道路两旁耸立着巨大的黑影,路灯排列秩序又那样孤独地照射下昏黄的光,这条已经走过无数遍的路似乎变得望不见尽头,陆时走,它也走。夜里,陆时在床上翻来覆去,因为焦虑怎么也无法入眠。他偶尔会被突如其来的无助席卷,眼泪会不由自主地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,但寝室早已熄灯,他只能安静的伸手擦掉,然后继续努力入睡。陆时的手握住他那已经用了好几年的过时手机,拇指摩挲着侧边的音量键。不知道摁亮了多少次屏幕,他终于还是坐了起来,鼓足勇气向何洛的对话框里打字:“您好,我家里出了些事,可以向您预支这三个月的工资吗?我们可以签立合同,我不会携款逃走的。”才上过一次课,还因为私事提前结束了课程,现在又跑去找别人预支工资,这是个何其荒谬的要求,陆时自己都羞耻地面红耳赤。“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...”陆时摁灭了屏幕,眼前骤然漆黑一片,他的目光虚无地盯着看不清明的被子,小声喃喃。陆时发完信息后再不敢看手机,躺在床上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睡着。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时,他伸手关掉铃声,手机弹到锁屏界面,何洛已经回复了他的信息:“不好意思,这个我也不能做主,我已经向先生转述了你的需求,有消息后我会联系你。”陆时盯着聊天框的信息,紧紧咬住了下唇。他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眼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:“好的,谢谢您。”下午的时候陆时再次收到了何洛的信息:“先生没有明确说明,但是约了你明天下午见面,地址我稍后发给你,你看要来吗?”“谢谢,我想试着争取一下。”陆时紧握住手机,敲打下这一行字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第二天陆时斟酌了很久,穿上何洛第一次寄给他的灰色套裙去了约定地点。陆时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那家咖啡馆,因为不好意思不点咖啡去里面闲坐,他只能站在咖啡馆门口等着覃先生。覃先生是准时到达的,几乎是陆时手机上的时间从59分跳动到00时,一辆低调的长车停在了咖啡馆门口的路边。男人从副驾驶下来,穿着笔挺的西装,肩宽腰窄,身形颀长。陆时微微有些诧异,覃显简直和他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五官几近一模一样,不过覃显似乎还要更高一些。覃先生保养地很好,按照覃显的年龄推算,他至少有四十好几了,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英俊沉稳,风度翩翩,脸上甚至没有什么皱纹。覃先生走到陆时面前,微微朝他颔首,陆时闻到了他身上稳重的香水味:“小陆老师,进去聊吧。”“好。”陆时点点头,替他把门拉开。覃先生的手臂绕过陆时身后,绅士地撑起玻璃门,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声音很温和:“还是小陆老师先进去吧,你这副打扮,女士优先。”“谢谢。”陆时有些不自在地提了下裙摆,朝里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