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董氏既有些慌也有些犹豫。她本想说屋子是她死去的娘留下的产业,又怕被逼问她娘的身份,外祖家所在。

    这一犹豫,荣安下一个问题已到。

    “你家既然有屋有田,可你们放着屋子不住,不选择稳定耕作,竟然去到雪原,去选择那靠天吃饭,还十分危险的行当?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不会武,那暴风雪来临时,你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救了世子的?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今年二十,那四年前就是十六。你能跟着爹在雪原生活,定是没有许人。可十六了,你爹和你都还不为你婚事操心?还有,你有产业有相貌,为何不嫁人?”

    “你们在人迹罕至的雪原生活,你怎么嫁得出去?”

    “世子身边的总领在这儿。”荣安又推了阿暮出去。“你变卖掉的家产在什么镇什么村什么位置,家产多少,卖给了谁,卖了多少银子不如都讲讲?阿暮总管燕安土生土长,是燕安王配给世子,军里出生,在燕安各地都有待过,对各地地形和民俗都很了解。你既想进王府,这些总该交代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董氏压力渐渐上来。

    这些问题,有的她不知道,有的是她不敢答。

    这虞荣安的路数她有些看懂了,她若回答一个,虞荣安便又能扯出来十个问题。毕竟一个谎,必须十个慌来圆,她已经预感很快就圆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决定,还是用她的拿手戏。

    “你们别逼我了。”董氏眼泪再次滚了下来。“我说的都是真话,我可以对天发誓。但那是我家私事,我不想说。谁家还没有些不好揭开的伤心事?你们又何苦咄咄逼人?”

    人群里,有两处突然起了回应:

    “就是!世子妃有些过分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小娘子是来投靠的,又不是犯人,怎能如此审问?”

    “这种阵仗,谁不得慌?人家已经够难够苦够可怜了。既然要问私事,就该带回家去问。这大庭广众,怎么启齿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那娘子是真可怜。瞧她那鞋子,都破成什么样了。万水千山而来,不容易啊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样的声音,分明是将局势和重点在硬拐。

    人群里还真有许多没立场的百姓跟着附和,开始觉得在这种状况下,这事或许带回王府去私下解决才好。

    荣安听在耳里,心里憋闷来气。她的猜测不错,人群里还有这女子的同伙在帮忙推波助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