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苑林笑容凝固:“你说……谁?”

    梁承迟到了十分钟,一路大步流星,挽在手肘的衬衫衣袖都忘了放下来,他循着声音看见贺婕和乔文渊,还有一个高高瘦瘦背对他的人。

    半路,那人转过身。

    梁承戛然顿在地毯上,人是静止的,套在指根的钥匙环一点点滑下去,又痒又麻。

    乔苑林风平浪静地看着他,没有错愕,也没有惊喜,好像在看一个姗姗来迟又不相干的宾客。

    忽然,贺婕“呀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一束勿忘我掉落在地,不知道是哪一刻松的手。

    梁承及时把滑到指尖的车钥匙勾回来,扣环上绑着一只浅蓝色的平安结,他抓进手心,走过去。

    乔苑林弯腰捡起花,抬头对上梁承垂下的目光,视线相触、错开,谁也没有再看谁。

    贺婕高兴道:“这下人齐了。”

    梁承说:“不好意思,跟同事多说了两句,迟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打紧,工作重要。”乔文渊在人前总是大度的,“今天第一次见,要不先给你们介绍一下?”

    贺婕便说:“梁承,这是苑林,比你小……”

    梁承说:“四岁。”

    乔文渊见乔苑林没反应,道:“年底过完生日就二十五了,还不懂事。”

    梁承低声:“年底?”

    乔苑林迟滞地眨了下眼睛,没头没脑地说:“别耽误典礼时间。”

    贺婕打圆场:“老乔,先让孩子们去坐吧。”

    每个人都在关注着他们,乔苑林和梁承走到单独预留的那一桌,识大体地坐在了一起,勿忘我隔在桌面中间。

    梁承伸手按住圆盘边缘,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没戴任何饰品,只有淡淡的消毒洗手液的味道。他一转,问:“喝果汁还是茶水?”

    乔苑林松开在桌下攥着的膝头,端起茶壶,酒满茶浅,先给梁承斟了半杯,又给自己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