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清淮不知不觉地奔到了湖边。

    他未曾注意脚下,一个不注意,被地上的石子所绊倒,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,他更是直接顺着长满了花草的斜坡,一路滚落了下去。

    求生的欲望让魏清淮死死地扒住了地上的草,才免于掉入冰冷的湖中。

    魏清淮狼狈地趴在草丛当中,冷冷风在脸上胡乱的拍,他的黑白分明的眼中,失了往日的欢喜,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和怀疑。

    如今一静下来,方才的一幕又再次浮现——

    他蹑手蹑脚地往贤妃的寝殿走,并神秘兮兮地朝着周围伺候的宫人们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。

    想着白日夫子对自己的夸赞,魏清淮不自觉地傻笑了起来,激动地现在就想要冲进去。

    今日夫子好不容易才夸赞了他,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和母妃,让他们知道,他并不是个顽劣的孩子,他也能让夫子夸赞。

    贤妃和魏皇也不至于处处拿他和太子魏清璟比较了。

    他忍耐着激动,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寝殿的外面,正准备蹑手蹑脚地进去,却听见了他们隐约有提到上官将军,顿时来了兴致,想要偷听一下这位神秘将军的事迹。

    他悄悄地挪近了几步,以一个略有些猥琐的姿势,开始听他们在讲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自然是好事。”他听见贤妃这般说道,似乎是在祝贺什么。

    然而贤妃虽然这么说,语气当中却没有半分欢喜,甚至有些忧虑:“……陛下所言极是,可既然上官将军已经平反,陛下还准备将清淮留在宫中吗?”

    贤妃说着,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,赶紧补了一句:“臣妾抚养他多年,早已将这孩子视为己出,自然也是舍不得他的,只是这皇族血脉终究不可混淆,清淮又是个男孩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前一句,魏清淮便已觉得手脚冰冷,心底震动,听到后面,面上已没了血色,手也在微微的颤抖。

    到了这个时候,他的心底依旧还抱着一丝的希望,直到魏皇的声音响起:“既然已经养了他几年,再养几年又何妨,清淮年纪小,若是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,怕是接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更何况魏清淮虽然是皇子,却有不少兄弟,如今魏清淮又稳坐储君之位,太子妃也有孕了,只要魏清淮不做未来的魏国皇帝,其实也不存在皇室血脉被混淆的事情。

    接下来,贤妃又说了些什么,魏清淮已经完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魏清淮浑身酸痛的趴在地上,这一路上被他刻意所遗忘的事实渐渐的重现在脑海当中。

    这也就能解释,为何贤妃对魏清月总是比对对待自己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