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怜烟想要探出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,顾昭扫她一眼,手指从额上放至她的腰间,拽着她速度极快的躲进佛身桌下,在夜色和丁点灯烛映照下,红色桌布暗沉深红,空间拥挤。

    两人的呼吸交错,彼此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,陆怜烟鬼使神差的将手指抚上他的胸膛,顾昭的胸腔内的心跳声很平缓,毫无异样。

    他竟对陆子澜的话无丝毫反应。

    她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力拉下,她抬头对上了郎君略显凶色的眼眸,理亏心虚。

    脚步声已经来到案桌后,红布拖地,空隙间隐约可见白袍郎君的靴子,她瞧了过去,双眸惊异,只见灰色的靴子上面沾染着点点血迹。

    血迹泛红,还未呈黑褐色,陆子澜方才杀过人了。

    陆怜烟指了指他的靴子,顾昭也看到了,两人均神情冷冽。

    她轻声问:“还要等吗?”

    顾昭沉着道:“无妨,人已经来了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在案桌下窃窃私语,声音极小。陆子澜已经举着灯巡查了一圈,未见人影,正欲检查这唯一能够藏人的狭小案桌,此时,外头传来了声音:“王爷,找到德馨公主了!您快去看看吧!”

    那双靴子毫无迟疑的迅速离去,呜咽的哭泣声随着陆子澜消失。

    陆子澜和陆苒芃走了。

    陆怜烟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,与顾昭面面相觑,郎君正冷淡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的容颜,让她瞬时忘掉不愉,叹慰一声,压下了觊觎美色的欲望。

    理智的思考着,陆子澜想要掳走她,而顾昭救了她。

    于是女郎温软道:“多谢顾郎。”

    声音柔弱无助,像极了三年前她在太行山间小白花的语调。陆怜烟明显感觉到了郎君似有不适,于是火上浇油:“如果没有顾郎,真不知该如何是好,这般相助实在是大恩难谢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压下了平日里肆意娇嗔的傲气,淡且柔和,尽数传入顾昭的耳中。

    “公主不用以这种口吻说话。”郎君蹙眉,面容终于有了变化,拂袖从桌下出去了。

    陆怜烟也跟上了郎君,继续娇柔道:“顾郎,你想阿月吗?”

    郎君停下身,遥遥望了过来,月色下的他已经比三年前离开时的那个顾昭,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