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真是小瞧你了,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胆子。”

    回到景阳宫后,阮烟对周答应打趣道。

    刚刚那样的场合,阮烟都在斟酌该怎么说,才能帮安嫔娘娘把身上的污水洗清,周答应这突然开口,虽然出乎意料,但是效果却极好。

    周答应小心翼翼地看了安嫔一眼,道:“妾身莽撞,只是妾身想着不过就是实话实说,就是贵妃恼了,妾身也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
    安嫔道:“这话是有道理,贵妃再怎样,也没有随便罚人的道理。但你这份情,本宫心领了。如今正月正是热闹的时候,你也不必常拘在景阳宫,若是有人下帖请你,或是你想请人来做客,都无妨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多谢娘娘。”

    周答应喜不自禁。

    舒答应的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
    对于其他妃嫔来说,这事就是个笑话,看看就算了。

    可僖嫔却是气得半死,回去后找了个嬷嬷去盯着舒答应,不但要求舒答应每日起身就学习规矩,还克扣了舒答应的份例,要知道佟贵妃罚的是钱,答应还有日常使用的东西另外提供。总之舒答应份例里的好东西一概她让人拿走了,留下来的都是些连有些颜面的宫女都看不上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今儿个怎么是这些东西?”

    琥珀刚去把食盒拿回来,舒答应学了半天规矩,她锦衣玉食十几年,头一回感受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,可食盒一打开,瞧见里面的饭菜,舒答应脸就拉下来了。

    晚膳是一碗糙米,菜是一荤一素,荤菜是扣肉,可那扣肉冷了,油汪汪的,猪油都凝固在上面了;菜呢则是炒豆芽,干巴巴的。

    舒答应脸色一沉,想砸了这食盒,可手刚一动,琥珀就忙道:“答应,如今可是在永和宫!”

    这句话就仿佛点穴一样将舒答应的身体给点住了。

    在景阳宫,东西砸了让人再去要不过一句话的功夫,可在永和宫,舒答应可不敢砸,砸了这东西,回头僖嫔保准借机让人再教教她规矩。

    僖嫔现在可恨死她了。

    舒答应咬着下唇,握着拳头:“总不能叫我吃这些东西,这些是人能吃的吗?”

    琥珀嗫嚅地拿眼睛瞧舒答应:“这还是奴婢磨破嘴皮才拿来的,答应,要不奴婢去热热,您将就着吃?”

    “我不。”舒答应想起瞧见的郭贵人的那些膳食,万岁爷给的赏赐,心里恨得直咬牙,“都是伺候万岁爷的,凭什么她命好,想吃什么都能吃,我就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