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筠看了一会儿,大概掌握了规律,也带着云柯学着上手帮忙。

    姐弟俩都极聪明,听着云竹讲解疏果的作用和诀窍后,逐渐熟练,干的越来越麻利起来。尤其是云柯,他人小身轻,手脚灵活,可以攀到比较高的枝杈上去,把大人们够不到的地方也都疏好。

    日头到了天中时,太阳越发毒了,大家才结束了一上午的忙碌,一起回到下云村。

    堂妹云梅已经先一步回家,替一家人倒好了茶水、做好了饭菜。

    虽是粗茶淡饭,但大家劳作了一上午,都饿得狠了,又加上人多饭香,吃得格外香甜。

    吃完饭,云筠抓紧时间问云竹要了自家老屋的钥匙,带着弟弟去了隔壁。

    这老屋多年不曾住人,风吹日晒又无人气滋养,正房还好点,两边的厢房早就瓦残屋漏,站在屋里,也能见到从房顶破洞透进来的点点阳光。

    姐弟两个在杂物间一通翻找,把家中旧年用的一辆木板车寻了出来,用一把秃了尾巴的扫帚打扫干净,又从灶间搬出了一个和面用的大面缸、几个装粮食的面口袋,都一一掸净灰尘,放上推车。

    待到申牌时分,云竹一家午睡起了,云筠带了云柯重又过去,把大伯娘和姐夫姐姐都叫到一起,才坐下来,不紧不慢地把此行的最重要目的说了出来——

    待地里这一季的麦子收割了,就不用姐姐一家再辛苦耕种,她想把自家的八亩田地收回自种。

    此话一出,姐姐一家都愣住了,大伯娘杨氏的震惊最是明显,脸色立时有些不好看起来。

    那八亩地因是在云秀才名下,官府免征赋税,每年他们打下粮食,只需要交出一半去给小叔子,其他的都入了自家的仓房。

    每年光这八亩田地,自家就能净落下六七石小麦、三四石大豆,卖成银钱少则五六两,多则八.九两。

    这一下要被收回去,家里一年至少得少三成银子的进项。

    这对种了一辈子地、在钱眼里抠搜成性的杨氏来说,简直无异于割肉剔骨了。

    云筠一见杨氏那个肉疼到几乎要冲上来挠花她脸的愤恨神色,心中了然。

    越发觉得这地还是越早要回来越好,趁着爹爹还在,还有个秀才身份压着,那杨氏再不情愿,也不敢强霸着不给。

    若自己再犹豫观望,万一爹爹没能撑下去,自己没了仰仗,再来和杨氏他们讨要撕缠,可就不知道要多淘多少闲气、多费多少唇舌了。

    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的尴尬。

    那八亩地无缘无故突然就不让他们种了,阮耕和云竹两口子脸上虽还勉强挂着笑,但心里肯定也不大好受。

    云竹勉强笑着问道:“这是?叔叔要自己回来种吗?还是再另雇人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