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终与他说了会儿话,又觉得他刚刚死中逃生,需要多多休息,就没过多打扰。与沐耘一同退出李元谦房间后,两人在夜色中漫步散心。

    “这次多亏了洛师兄和唐二家主的帮忙,不然元谦也不会好得这么快……”

    听他提及洛青尘,沐耘眼神一暗,淡淡点头,并未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祁终又絮絮叨叨:“当然,也多亏了你们的支持。真够仗义!话说阿姐和表小姐都因此受伤了,我这忙了半天,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她们。”

    沐耘回道:“午间的时候,我已经去为她们送过伤药了。两人状态都好,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谢谢啊。”祁终摸了摸头,暗叹他的细心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,沐耘跟着祁终乱转,莫名来到了山庄存酒的酒坊外,他忆起上次的糗事,赶紧挡住祁终的视线,劝道:“时候不早了,你也累了一天,我们回房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?那是什么……”祁终还是瞥见了花树下伫立的几坛美酒,喜道,“哎呀。洛师兄的珍酿,被我给找到啦!你等等,我去取几壶来,咱们去前面的凉亭好好喝几口。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用了。

    沐耘话语未尽,心意先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寂静的阁楼里,重新亮起明灯。

    洛青尘匆匆打开暗阁,甫一进门,就见席衍从旁侧的纱幔下,慢吞吞走出来。他忍了忍心口的怒气,声音力求平淡:“怎么?有胆子违背我的命令,没胆子认罪吗?”

    黑色兜帽下的双手颤抖不止,席衍小心翼翼上前,小声嗫嚅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与沐皙大吵一架的洛青尘,本就怒气未消,又见幕后纵凶之人如此畏缩,毫无担当,他不禁抬手一掌,旁桌上的一杯桂花茶碎为瓷片。

    “谁让你擅作主张去刺激李元谦失魂症复发的?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们手中牵制李元邪魂识的最后筹码?你又知不知道我差点成为沐皙他们眼中的众矢之的?如果天心渊此行,他们没有活着回来,我该怎么向沐皙交代?”

    三句之中,两句不离沐皙。席衍眼冒妒火,情绪爆发,反驳道:“主子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什么!沐皙他根本不配!主子心里明明就清楚自己对权力与私情的分配,不然也不会将那份路观图交出去,不是吗?你就是想让他们死,而不让自己手上染血……因为,你怕沐皙怪你,对吗?”

    “主子,你何时这般懦弱了!”

    被句句戳中心中虚伪,洛青尘怒不可遏,吼道:“够了!我真的是太放纵你了,你真令我失望。”

    席衍赌气回讽:“主子亦让席衍失望了……”

    沐皙不曾回到花月山庄之前,洛青尘待他之好,从不舍得多苛责一句,无论自己做错什么,都不会见洛青尘如此生气。如今自己不过是替他推波助澜,铲除大业路途上的绊脚石,竟未得一句夸奖,反而是如此怪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