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明月摸起手边的一个软枕,要砸钱霖:“说!你是何方妖孽,怎么附到我哥身上来了。”

    钱霖哭笑不得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钱明月拿枕头捂在脸上,装腔作势地哭:“我那聪明伶俐的哥哥怎么变傻了啊!这日子可怎么过吧!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傻了!明月,有话好好说,做了太傅的人了,能不能有点儿大人模样?”

    钱明月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哥啊,规矩礼仪是用来做武器约束别人的,哪能自己跳进去,把自己困起来呢。”

    钱霖皱眉:“你哪学的这些歪理?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,搬家是不是要搞个乔迁之礼?”

    钱霖点头。

    钱明月摊手:“这不就完了,我们不搞乔迁之礼,就不是搬家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院门也不要挂什么府什么宅,挂个什么别院就好,谢先生跟父亲不和,就是这样玩的。”

    “京城哪家在外面没有别院,哪家不经常出城住住?逢着休沐、节假日等重要时间,就回来,那能算别居吗?那叫暂住。”

    “干脆你到国子学就大病一场,然后叫嫂子为了照顾你饮食起居,陪你在国子学外暂住,顺理成章。”

    钱霖目瞪口呆,好半天才说:“还能这样?”

    钱明月得意:“厉害吧!我可会折中了。”她在朝堂上就是个和稀泥的,调和君臣之间,臣与臣之间的矛盾,“中庸之道”玩得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“若是府里的下人胡言乱语,直接远远地卖了,你卖几个,剩下的人就老实了。再不然就打发到庄子上干苦力去,让他们知道主子不是他们能编排的。”

    临走前,钱明月嘱咐道:“有些事嫂子出面可能会惹非议,你就自己去干,别管什么内啊外啊的,记住了啊!”

    等钱明月走远了,魏氏才从屏风后面出来:“你妹妹是个爽利人,比你聪明多了。”

    家里一切顺利,朝堂没有太多事,这样的日子挺不错,钱明月哼着小调儿,心里满是欢喜。

    然而这样的欢喜并不能持久,第三日,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:榆林被屠城。

    “说是突力恨辽东梁军诛杀突力军民,屠杀榆林城的百姓,但凡高过车轮的孩童都被杀害,妇女被侮辱自尽的不计其数……”

    痛失榆林,大梁人的心本就伤痕累累,如今又撒了一把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