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谨恭敬的递上了圣旨,萧睿鉴上前两步将虎符塞到了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顾思林,”萧睿鉴用精光闪烁的眼睛看着他,十分严肃的说到,“朕把北疆的十五万大军,也把整个战事,都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臣,定不辱使命!”感觉到肩上重担的顾思林立刻跪下保证到,“有臣一日,决不让揭摩踏入国境内半步!”

    顾思林走得静悄悄,萧定权问顾逢恩时,顾逢恩还一脸奇怪的说,“应该是去打猎了,父亲兴致上来就带人去山里猎上几天。”

    朝中依然平静,依旧有人上书要求北境开战,工部忙着在北方新修水利,身为谏官的瞿静斋在参李柏舟私通商贾中饱私囊。

    瞿静斋和李柏舟是同一年的进士,那年萧睿鉴看着静斋先生的疏梅说他不甚得志,被瞿静斋要求一展画技,后来两人交往不多,勉强说过几句话,瞿静斋有才,因而恃才傲物,与那些士子相处的并不好,甚至是隐瞒身份,当时在众人印象里脾气很好十分圆滑的“赵先生”也无多少往来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当众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,都不免拘束起来,唯有瞿静斋仍旧是不卑不亢,仍然与他评论画技。

    众人都知道萧睿鉴喜欢繁梅,一时间不少士子都在临摹,只有瞿静斋仍然酷爱疏梅,循着当年的笔法,一笔一笔挑着横直虬曲的梅枝,几点梅花错落其上。

    萧睿鉴把他晾在八品官十年,他就画了十年的疏梅;萧睿鉴一下子给他提到了五品,他也还是画着疏梅,就连盛开的梅花也不添几朵,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上书,从前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都不含糊,现在当了五品官,更是如此。

    李柏舟已是四品,算得上是封疆大吏,但是瞿静斋仍然一本本的参,萧睿鉴找他要证据,瞿静斋直言,让他去查。

    北方兴修水利正是用人用钱的时候,李柏舟处理得有条不紊,萧睿鉴哪敢这时候撤人,只是在陈青岚面前旁敲侧击了一下,不料陈青岚却道,“陛下,人有两条腿,但是只有两条腿往一个方向迈,才能往一个方向走,如果一条腿向右,一条腿向左,那么别说往前走,站都站不住。”

    萧睿鉴听罢一笑,“北方的事,全由陈大人做主。”

    于是瞿静斋还在继续上书,萧睿鉴不光没说什么,逢年过节还找由头赐赏一二,却又对处置李柏舟的事情置若罔闻。后来李柏舟在北方的事连陈青岚都隐约提起,萧睿鉴却也当没看到,仍然是论功行赏一路提拔至中朝。

    一直等顾思林到了北疆,李希春的讣告才发出来,朝臣都是一惊,北方换将竟然如此隐秘。

    那几日李希声想要进宫面圣,却都被挡了回去,他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的想法,但是前有李恕后有承恩,萧睿鉴对于这孩子倒是真有几分不忍。

    萧睿鉴考虑了几日,终究是问了朗月青,“李希声现在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陛下不肯见他,林纾将军也不愿意让他回羽林,所以现在他干脆不在京中待了,在秋鹤观拜了师父,现在住西郊草庐里,没事就去山里采药。”

    “这臭小子……”皇帝骂了一句,却又跟着笑了起来,“走,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?”

    “出去走走吧,你不觉得这宫里闷得慌么?”

    萧睿鉴既然开了口,就立刻换了衣服准备出去,陈谨想要跟着被打发留下来应付朝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