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

    天下承平日久,各地富商豪绅都富得流油,也都起了心思,学着赵家纷纷花钱买官职,虽然都是些虚职,但是倒也免了不少小吏找麻烦。

    是以陈青岚忽然发难的时候许多商人都毫无准备,连同账本、仓库一并被查封。

    吏部新提的小官都知道这是肥缺,各种手段使了个遍。那些富商平日里养尊处优,善于口舌,可是这些酷吏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主,入了狱先是一顿打,然后各色刑具依次摆开,吓得什么话都说了,真话说,假话也说,有关系的供出来,没关系的也供出来。

    不出三日,就已经把赵家给拖下了水,赵氏见着萧睿鉴不停抹着眼泪,哀求帝王明察。

    “你父亲是国丈,他们不敢的。”萧睿鉴拍了拍陪伴自己多年的佳人,宽慰了两句。

    萧睿鉴是真没准备把国丈怎么样,这回抓人也不是针对赵家,或者说主要不是冲着赵家去的。

    陈青岚一番折腾这会儿户部已经是忙得人仰马翻,各路钱粮来往账目堆积如山,皇帝并无明令,那些富商买来的官帽也是实打实的,只能关一时不能关一世,刑部上上下下从主事官员到各班衙役都捞了不少好处,但是帝王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更何况赵家没人敢动。

    刑部拿着案犯供词直接来找他商量了,这赵老爷是抓还是不抓?

    “他是国丈,你抓他等于是打皇帝的脸。”陈青岚心中正烦,看着新来的酷吏冷冷一笑,这些人是真不怕死,这一番折腾陈青岚是一两银子没敢收,可是刑部诸位可是想出了不少招数,免打要钱,改善伙食要钱,家属探望要钱,口供画押都要依着他们的意思,半个月功夫他们收了这些富商百万银钱,这会儿为了升官还要直接把赵家咬住。

    陈青岚也想抓姓赵的尾巴,但是他混迹官场这许多年,当然知道还不是时候,这会儿没日没夜审着账簿,该抓的抓,该放的放,如同筛子一般细细筛选帝王真正要抓的那条鱼。

    期间萧定榕生日,宫里办了家宴,陈青云带着陈青岚入宫,宴上陈青云还拿当年陈曼歌不听话偷偷去见宁王的事情说话,陈曼歌脸一红道,“当年的事情,父亲偏就拿来嘲笑我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若不是你,我倒是真不知道百姓心里是怎么想的。”帝王喝得开心,也免了规矩,感叹道,“说来时闻这些年广受门徒,在京中备受推崇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见过他?”陈曼歌当年年纪小,倒是记不得这号人了,只笑道,“都说他是奇人,他在西郊落脚,京中权贵呼啦啦都跑到西郊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都有谁啊?”

    “都有……李将军啊,徐大人啊……”陈曼歌念了两句,忽然反应过来,“妾都没出过宫门,陛下又逗我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我是看你在宫中闷了,想出去玩儿。”

    “妾,妇道人家,哪里会有这些想法,不过是听孩儿们说得多了记下两句,也不知真假。”

    晚宴上几句话倒是让陈青岚茅塞顿开,专注查起了这些年和江南青衣舍有牵连的商户,不查不要紧,一查之下,居然连粮草、铁器都在往西郊流动。

    酷吏立功心切,从陈青岚这里问道消息,直接上门抓人了,结果只抓到了几个游侠,还有些菜刀农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