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着说:“打几碗酒来,我代表社员请你们喝碗酒。应声,你也来一碗!”

    “不不,我是伢儿不喝酒,我走了。”应声回答说。

    应声回到家,数了一下老江给他的钱,二十个鸡蛋,九分钱一个,一块八角钱一分不少,赚了四角钱。

    他回味着朱书记说的那番话,一方面让他感动,走马上任就想到群众的生活,这让他迷茫的眼神顿时亮堂起来,这才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啊,而厉大守和施步仁他们根本就不配。另一方面让他思索,组织价廉物美的货源适当加价摊掉成本卖出,难道这不属于投机倒把?他从镇上买鸡蛋加价二分钱一个卖给代销点也合乎这个逻辑?他因为要兑现对老江“有鸡蛋”的承诺,才买了鸡蛋。这件事做得对还是不对?是不是投机倒把?他正忐忑不安呢。朱书记的这番话倒是对他的安慰,也给了他以启发。

    他想着从青蒲镇回到家的四五里长的路上,他看到有人在桥头摆摊卖蚊蛤,有人在路边撑着自行车卖脆瓜,也有人在学校门口卖文具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些,他似乎豁然开朗,自家住的是多好的地方,人来人往,还靠着代销点!他饲养的那一批鸡中,有一些公鸡,他觉得不能再养了,很费鸡食,应该卖掉。为啥一定要到青蒲镇去卖?就在韩桥路边卖不行吗?

    他从家里找了块木板,上面用粉笔写着“卖雄鸡头儿”的字样,当天就卖掉两只,都是两县交界处的人家买的,说家里来贵客,用雄鸡头烧毛豆子儿是上等菜。反过来还谢谢应声。

    朱学童在水波陪同下察看五队的水稻长势。他恢复书记职务的当天就恢复了水波的队长职务。他们途经应声家时,看到路边的这块写着“卖雄鸡头儿”的木板,赞叹不已,朱学童书记还自言语的说:“伢儿走到我们的前面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