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珠摇头,“哪里有那么如意。那里的洋商和地主势力很大的,最赚钱的又是这笔生意,想分一杯羹不容易。我妈劝我罢手,别羊肉没吃着白惹一身骚。”

    “老太太说得很对。这做生意,最重要的是人面熟,否则就是白交束脩。听我爸说,三十来年前,我叔叔也在上海投资过房产,不过房价没长起来,留了许多烂尾楼。后来,不知被哪个冤大头买走了。可傻人有傻福,房子没卖几年,房价就一路高歌猛进。我叔叔悔也悔死了。”

    秀珠抿嘴一笑。她妈当年就将压箱钱在上海买了许多烂尾楼,又花了一笔钱建好、装修好,或租或卖的。资金回笼了又继续买,后来赶上房价上涨,赚了不少钱。

    秀珠爸爸办厂的钱有一大半地这么来的。

    “这也是人家运气。”秀珠含笑问道:“叔叔后来做什么去了?”

    “我叔叔是个固执脾气,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那种。他回了老家,继续折腾房地产,近些年也有了起色。他呢,开了一家建筑公司,专门建别墅群。我叔有一点好,吃一堑长一智,他推出一个优惠政策,预付百分之三十房款的,不仅可以优先选房,还可以八五折的购房优惠。这几年,他赚了不少钱呢。”慧厂有些羡慕地说道。

    秀珠一听便问道:“他们在北京建了房子吗?他的经营模式允许定制房屋吗?”

    “还在我老家那边折腾,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到北京这边来。他在大城市吃了亏,‘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’,轻易不会过来。我的意思是,要不我们几个开个合作公司,圈一块地,建一个别墅群,或卖或租给别人。”慧厂提议道

    为了拥有一个合意的住所,就做房地产生意,秀珠做不出这么阔气的事。她顶多想过把哥附近的房子买下了,推了重建。就这,她都觉得很可惜。

    “这个事,我要回家跟哥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。”秀珠没有一口回绝。

    佩芬却道:“我这种情况,就是想合作,都心有余而力不足。这个财,我是发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发财!”玉芬回转了神,“发什么财?”

    “横财、货财、家财、不义之财,想发什么财就发什么财?玉芬姐喜欢哪个?”秀珠打趣道。

    玉芬了然一笑,道:“只要是财,我都想发。可只有一个财,我是想发都发不了的,秀珠倒有可望发一笔!”

    “哦!还有这种财?我怎地不知道?”

    玉芬翘着兰花指,绕到嘴边,假意含羞带怯地唱道:“聘财……”

    秀珠把身子一扭,生气道:“你这坏东西,又拿我打趣,不理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哟,生气了!好了,不逗你了。你这人就是这样,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,明明是你先打趣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哟呵!你们姐姐妹妹的,还没闹够吗?这儿还有俩人,就唱起戏来了。”玉芬指着慧厂道:“都是你瞎出主意闹的,还不快分说分说。”

    慧厂又把做房地产生意的事儿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这个做成了倒是一条赚钱的路子。不过呢,这个钱我们是想赚也赚不了的。既然打算在北京做生意,就少不得要用一用爸的面子。用了爸的关系,这事就不成秘密。你想,我们平日里赚个小钱,还要防着屋里的。我明打明的钱拿出来,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?你想,要是被哥几个晓得了,就是赚钱的生意也能整成一桩失败的买卖。你说不让他们管,上人一句不许女人抛头露面就把你的路堵死了。你说这生意还做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