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今日是真真气狠了,不像平时那样立刻反过来安慰他,而是继续道:“不是你错了。是我错了,从一开始就错了,错在收你为徒,错在纵容你!你想要什么我不给?想做什么我不让?其实我早该料到,不应如此。”

    当初就不该救!

    此刻菱歌眼泪早就不争气,掉下来了,他伸手去摸到师炎衣裳的边缘:“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意……”

    师炎沉浸在自己“识人不清、养了头白眼狼、立刻马上赶走白眼狼”的情绪里,忽听他提原主,立刻气倒了。

    他一直觉得这是原主的锅,和他完全没关系。是因为原主的存在,他是被原主附身的!原主做了一切,却是他来承受,他来和boss纠葛不清。

    难道原主做的那些事,他就背定了吗?

    就一定要按头承认吗?

    “怎么?你以为炉鼎一事还没过?什么样的炉鼎我找不到?以为非你不可?”师炎冷笑了,“真拿自己当回事?你以为自己是什么?”

    菱歌低着头不说话,眼泪“啪嗒”“啪嗒”直掉,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。

    平时师炎一看到boss掉眼泪,便想:算了,算了,不和他一番见识,就饶他一回吧,哭起来怪惹人怜的。

    今天明明白白被boss算计了,差点着了他的道,他平时的怜悯心变成了快意恩仇心,反而想欺负boss到死,最好哭死他!因而变本加厉:“……就算送给我,我也不会与你这种人有何瓜葛!”

    菱歌哭得更凶了,一直静静地抹眼泪,拿着袖子胡乱擦。

    师炎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起先说些“狠话”的时候,师炎尚有些不舒服,觉得对面前的人有些过分;但同时又夹杂了些快意和舒畅。他可以摸着良心说没亏待菱歌!既然他先对自己下手,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,干脆早点分了,免得总是心软!

    因此越说越顺畅,越说越流畅,越说越过分:“……当初就不该救你!你这种人,早该一道天雷轰成渣!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菱歌泪珠子都暂停了!整个人如当场被天雷轰过!僵直在原地,用盛着一汪泪水的眼睛死死盯着师炎道:“我这种人?我哪种人?”

    魔族这种身份,即便怀疑师炎早就知道,即便他没说出来,但那一句“一道天雷轰成渣”无异于用言语将他“轰成渣”了。

    师炎话一出口便后悔了。

    boss比他想象中的承受能力要强,无论怎么打击,只要他稍微回过头示好一下,boss就能满血复活;有时又比他想象中的承受能力弱太多,他总是弄不明白boss的引爆点在哪里!

    他很少说重话,何况一次性说这么多!boss不得伤心死!尤其他是魔族的事情,更是当成自己的秘密,从来没说过。

    自知失言,但覆水难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