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向世子爷您请安。”

    林鸿涛心情本就烦躁,加之先前的事梗在心头,未即刻让绛莺起身,反问道:“怎会在此时此地?还穿着这等装扮?”

    “回世子,日前有小丫头来找我哭诉,说是有老仆人欺负新来的丫鬟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思量,不能叫这些事破坏府中秩序,故而出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又虑及身着如夫人的衣饰,难免受人恭维,难查真相,便换上丫鬟衣裳,暗中查访。”

    这番说辞严丝合缝,众人闻后恍然大悟,非但不再非议,反而称赞绛莺机智。

    “如此,后院之事本就应该你来管。”

    “对此事,你有何见解?”

    “世子处置极为妥当,唯有如此,方可刹住那些不正之风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能这样想最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,奴婢首先效忠文轩侯府,而后才是个人私交,轻重缓急,这些奴婢分得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,姜氏终究是妾室,闹大了有碍观瞻,不管结果怎样,先带到奴婢的小院子里再行处理较为合适。”

    即便林鸿涛已有决断,绛莺仍欲为姜氏再争取一次机会,然而韩芳却不给她这个时机。

    “姐姐有所不知,那姜氏刚才就想往你院子里去,其心可诛。姐姐若此刻带人过去,正中她下怀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姐姐心肠软,就琢磨着私下里求姐姐宽恕,根本没考虑这会让姐姐遭多少闲话。今天这档子事,如果不当众解决,姐姐的名声铁定要受玷污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曾对我有一份再造之恩,因此我心里跟明镜似的,姐姐连我这般的人都愿意帮,实在是太善良了,有我在,决不让姐姐因此受半点委屈。”

    韩芳这话听着舒坦,字字句句瞧着都在为绛莺考虑,可句句又像在逼姜氏走入绝境。

    绛莺打第一回见韩芳,就心里有数,这韩芳,机灵着呢!

    但韩芳这么精明,怎会瞧不出绛莺想保姜氏的心思?

    绛莺和姜氏、陈氏的情谊,府里谁人不知,韩芳这么做,无非是假装纯真,实则想断了绛莺的左右手!

    这一刻,绛莺异常清醒,没把韩芳的示好当回事,那些送上门的礼物,想必也藏着猫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