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元宵当然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某些小动作,但也只是装作了视而不见,直接告辞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一行三人再次转向东行,在夜色中离开那条紫荫河的河道山谷,翻过山头往东走出二十多里山路之后,才开始生火夜宿,等待天明。

    一切妥当,但三人都未直接入睡,围坐在火堆周围开始闲聊。

    余人先抬头看了眼四周,而后低声道:“公子,那处河伯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楚元宵此时已然再次拔出绣春刀,开始继续跟那柄木剑较劲,听到余人的问话后,他手下动作微微顿了顿,缓缓摇头轻声道:“阴阳家风水术士几个字,确实是有些眼熟的。”

    魏臣一双眼蒙着黑纱锦带,有火光闪烁映照就看不太清其脸色表情,另外两人只能听到他平静的声音从暗影中传来,“那对主仆,是颠倒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有些不清不楚,但另外两人却都听懂了。

    楚元宵缓缓点了点头,“有些事的发生是冥冥中早有定数的,能看得出来那位河伯被一介家仆骑在了头上,确实是身不由己,而那河伯庙搬迁一事,恐怕也不会像那庙祝所言的那么简单了,那对主仆…”

    楚元宵话说一半,却突然笑了笑,打了个哑谜没有将后半句说完。

    余人闻言默了默,又抬头看着楚元宵好奇道:“公子临走之前,应该是看到了那位河伯有话要说的吧?为何…?”

    他话音之中带着些犹豫,也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完,但意思还是那么个意思。

    楚元宵耸了耸肩,将那把终于彻底成型的木剑插在了身侧松软的泥土地上,这才抬头看向西侧的沉沉夜色中,语气莫名道:“最终到底要不要帮她,在她不在我。”

    余人有些莫名,不太明白。

    魏臣笑了笑,开口替楚元宵解释道:“道门有句话叫‘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强’,她既然有难处,我们当然也可以帮她一把,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自无不可,但要是连她自己都没那个胆量的话,我们若还强行插手,到最后就极容易混成里外不是人。”

    青衣小厮恍然,“所以,得看她自己敢不敢?”

    楚元宵默了默,没有再多说,倒是一侧的魏臣笑了笑,“我猜那位河伯大人,此时应该正在心里头天人交战呢吧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紫荫河畔。

    女子河伯抱膝蹲坐在岸边,望着那条不算太宽的河面流水粼粼波光,又在怔怔发呆。

    那个年迈老妪依旧站在庙门口,只是看向那背对着她的女子时,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冽。

    “大人还是莫要想太多了吧?你我二人在此相依为命已有多时,大人的事便是老奴的事,如若事有不妥,也自有老奴为大人算计拼命,又何必要寄希望于一个外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