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富家公子,带着一帮气焰嚣张的狗腿帮闲,原本是在城中某座临街的酒楼上喝花酒,莺莺燕燕,花红柳绿,燕瘦环肥。

    这位富家公子原本坐在那里左拥右抱,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,他大概是觉得像这种只要花钱就什么都愿意做的女人,玩多了也让他有些腻歪,所以就开始打上了那些在街上来往的良家女的注意,又好巧不巧就看见了那路过的一行三人,然后又被那一双凤眼给勾了魂。

    一行三人被一群小厮堵住了去路的时候,楚元宵跟余人两个,有意无意一前一后将青玉护在了中间,然后看着那一圈气焰嚣张的小厮,两人表情都很平静。

    在这一伙人的外围,很快就又围满了一大圈看热闹的路人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却并无一人敢上前来解围,更有些常住城中的百姓,都已经开始悄悄扼腕叹息,好像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。

    楚元宵跟余人都是三境,耳力灵敏,甚至听到了有人小声嘀咕,说他们遇上了这帮人,怕是难有好下场了云云,唉声叹气,有些可怜…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各自神色莫名。

    直到此时,那位找乐子的贵公子才手持着一把折扇,晃晃悠悠从那酒楼的楼梯上走下来,一出门到了街面上,就一眼盯上了那个有一双好看眸子的女子。

    每个人的嗜好不同,在有些人眼里,那一双美眸,就比天下最好喝的花酒都要更香甜。

    这个有钱人家出来的富贵子弟,长相倒确实出众,一身白衣锦缎云纹,唇角带着一抹能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,手摇折扇缓步走到那被围的三人跟前,这才笑眯眯开口,“在下曲鹤,眼见姑娘赶路辛苦,不知能否有幸,请姑娘进楼一叙,小酌几杯?”

    这话摆明了就是对青玉说的,至于那两个将她护在中间的男子,他其实并不看在眼里,自小花钱如流水的富家公子一贯认为,天下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钱买的。

    青玉闻言皱了皱眉,虽然心中不喜,但她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,毕竟也曾是当过几天河伯娘娘的,有些事不是不清楚,所以在先看了眼自家公子之后,她才平静道:“小女子谢过曲公子好意,只是我们忙着赶路不便久留,还请见谅。”

    曲鹤自然是看到了这个女人蹙眉的表情,这不由让他更加心中一荡,但在看到她说话前先看了眼那个背刀少年时,心中又有了一大堆的不悦。

    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而已,毛都没长齐,有什么好的?

    心中如此想,这位从不曾在面子上吃过亏的富家曲公子,就自然而然将目光转向了楚元宵,眼神中顺其自然带上了某些不屑,“不知这位兄弟是否愿意割爱?若是你肯将这位姑娘让与本公子,我愿以白银千两相赠!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得咬文嚼字,好像还有些客气,但其中含义,不客气得很了。

    楚元宵闻言依旧表情平静,他同样回过头看了眼青玉,见她目露担心,他就笑着朝她摇了摇头,然后转过头看着那曲鹤,挑眉笑道:“这么听起来,曲公子是很有钱了?”

    曲鹤傲然一笑,身形都跟着挺拔了几分。

    不用这位富家公子亲自说话,自会有旁边的狗腿帮闲争着抢功,“瞎了你的狗眼!我们曲公子乃是这姜蓉国首富曲氏的家主嫡子,也是将来的曲氏家主!随手露一点钱财出来,都够你这样的穷酸江湖人吃穿一辈子了!”

    姜蓉国的江湖不大,虽然一边是白云剑山,另一边是龙泉渡口,但夹在中间的姜蓉国只是个六品小国,见不到太高的高人,这样一汪浅水,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随便一出门,就遇上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,而这一国首富,连皇室那边平常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,已经很值钱了。

    楚元宵听着那小厮说话一出口就语气如此之冲,摇了摇头有些古怪,“可是我这位朋友,好像并不愿意跟着诸位去喝花酒,不知道曲公子能否高抬贵手,放我们离开?”

    曲鹤挑了挑眉,此刻已不仅是那女子愿不愿意喝酒的问题了,他更有了另外一种兴趣,“不愿意又有何难?若是一千两不够,一万两又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