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阳躺在密室的床上,正闭着眼睛想着心事,徒见徐恪闯了进来不由得一惊。他又见徐恪拔出了后背中的昆吾剑,朝他疾步走来。他自知必死,心道你这恶贼,早间刚刚杀了师兄,如今又急着杀我,看来你果真是要将我少山一门赶尽杀绝啊!

    见徐恪举剑,落阳将眼一闭,冷哼道:“你这恶贼!我落阳便是做鬼,也不会放过你!”

    “落阳公子……快走吧!”徐恪说道。

    落阳一睁眼,见自己周身非但毫发未伤,反倒是先前捆缚自己的麻绳都已被徐恪一剑斩断。当下他心中大奇,怒道:

    “你这奸贼,要杀便杀!事到如今,还假惺惺地弄这些名堂作甚!”

    徐恪自今日一见落阳开始,便见落阳对自己语气颇为不善。他本以为自己身为青衣卫中人,必致对方心生误会。但他此时急匆匆前来相救,仍听落阳如此恶言相向,心下亦忍不住大为不快,于是问道:

    “落阳公子,徐某好心来救你,你不思感激也还罢了,如何竟还要这般口出恶语?”

    落阳冷然道:“你杀我师兄,如

    今还会好心救我?……哼哼!你当我三岁小孩么!难道我会看不出来,你根本就没安好心!”

    徐恪奇道:“师兄?我何时杀了你的师兄?少山门下我就认识你一人……”

    落阳忿然道:“我孙师兄被你一剑刺死,这是我今日早间亲眼所见,你还想抵赖不成!”

    徐恪更觉心奇,忙又问道:“孙勋是你的师兄?今日早间?……原来那假扮丁春秋的就是你?!”

    落阳愠怒道:“不错!那人就是我!我且问你,我孙师兄与你有何怨何仇,你竟丧心病狂,将我师兄这般惨虐折磨!末了还要一剑将他刺死!”

    徐恪急道:“这……这是孙勋他自己求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落阳仰天笑道:“你是说……我师兄恳求你杀了他!徐无病……你就算扯谎,也找个好点的理由,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!照你这么说,将我师兄合府抄家,全家人都抓进大牢,也都是我师兄求你这样做的?”

    徐恪顿足道:“你……你这人……怎地如此不讲道理!”

    这时,突闻屋外隐约有脚步声而来,徐恪急道:“落阳公子,快跟我走吧!要再迟得半会儿,万一南宫千户回来,非得把你关进诏狱里去不可!”

    落阳此时见徐恪神色不似作伪,心中又起了犹疑,他又问道:“你……你果真是来救我?”

    “我不来救你,还来害你不成?我若要杀你,早就把你杀了!”见落阳心中仍在怀疑,徐恪便用言语反激道。

    落阳听得徐恪如此一说,顿觉颇有道理。此时闻听屋外脚步声渐近,他心道管你什么用心,先离开这青衣卫要紧!于是用力从床前站起,孰料,他腰眼与臀中两处大穴受制,甫一起身,便即跌倒。

    徐恪忙搀扶住了落阳,可惜他空有一身精妙内功,却不会半招点穴解穴之法。此时也只得将落阳背在了自己的身上,一边疾步走出,一边叮嘱道:“你不要出声,我自有办法送你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