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鹗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原来,这麻纸胡同虽然大多住着清贫京官,但屋舍还算整洁雅致。

    而王家则是破败不堪,在整条胡同内都显得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这一刻起,徐鹤心中王学道的样子似乎又有些模糊了,这还是那个参与贪赃枉法的小小七品都事吗?

    这是,张鹗上前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半晌门才打开,只见一个穿着缟素的老家人,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徐鹤道:“不知尊驾是……?”

    张鹗连忙道:“我家大人是王都事的同僚,听闻噩耗,特来拜祭!”

    老家人诧异地又看了看徐鹤:“老爷生前总算还结交了位有良心的同僚!诸位请进吧!”

    徐鹤刚走进院子,就见灵堂设在眼前,王家的一众儿子跪在堂前东侧,身后则坐了个满面憔悴的女人,显然就是王学道的妻子了。

    徐鹤走上前去,从旁接过张鹗递过来的三炷香,拜了拜后插在香炉之中。

    王家的一众男丁连忙磕头回礼。

    等一套仪式走完,王家的大儿子起身拱手道:“未知这位大人名讳,我父若是知道大人前来吊唁,九泉之下想必也甚是欣慰!”

    张鹗刚想说话,徐鹤直接开门见山道:“我是前军都督府经历司经历徐鹤!”

    他的话音刚落,堂上跪着的一众王家子女齐刷刷抬头朝徐鹤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王家的长子惊怒交加道:“你,你就是那个徐鹤!就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,你滚,你给我滚,不准你出现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刚刚开门的老下人此刻也气冲冲地赶了过来,手里拿着根平日里上街买菜用的扁担。

    张鹗和丁泽等人见状连忙护住徐鹤。

    可徐鹤却排开众人道:“这位小哥,你说是我害死你父亲,这话从何说起?”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叫人打我父亲?”王家长子看着徐鹤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徐鹤点了点头:“本官要在经历司查访历年移文留档,你父身为主管此事的都事,却对我百般阻拦,还对我这上官言语不逊,我那样做,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见徐鹤竟然大咧咧应承此事,王家众男丁全都怒不可遏,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冲出堂来殴打徐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