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最后徐鹤用了什么办法呢?

    无非就是火上浇油之法罢了。

    把一件事推向极致,那这件事反而显得可疑。

    邱腾上本,请求至正帝慰留徐嵩,这本来是一件好事。

    但经过秦砚和吴兴邦两人的推手,这件事就会产生“过犹不及”的效果。

    可是,再经过徐鹤的推手,过犹不及再次过犹不及。

    最后达到了负负的正的结果。

    事情就是这么可笑。

    可笑的是秦砚和吴兴邦二人吗?

    是,但也不全是。

    徐鹤心中觉得可笑的人还有深宫中修炼的至正帝。

    他自以为以权谋御下,但只要摸清他的行事规律和心理活动,弄权者自为别人弄之。

    至于怎么操作这件事,这还要感谢自己的座师吴兴邦。

    那日在他家门房,吴德操被赶到外面后,于耀臣兄而言,仿佛一下子开启了新天地。

    在外面,各种侍郎、主事,各种巡抚、道员家的西席、管家高谈阔论,小道消息传得溜顺儿。

    什么张侍郎有痔瘻,一如厕便血流成河,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什么王主事惧内,河东狮一喉,外室吓得当庭尿了裤子!

    耀臣兄听得是津津有味,回来还跟徐鹤说呢:“嗨,亮声,我算是知道了,这些年我见官就怕,就是个毛病,其实这官儿,脱了裤子跟咱们一般大,一般长,都是人,别看他们表面道貌岸然,私下里,做的那些事,还不如我呢!”

    自此之后,闲来无事,耀臣兄就喜欢穿个监生服,在花园胡同里乱转,遇到小圈子,就是天南海北一通吹,这下连喝茶听书的钱都省了,好不快活。

    徐鹤本来也没把这当回事,但后来遇到徐嵩这事,他顿时想起吴德操说过的话,于是……谣言制造机就这么诞生了。

    耀臣兄得了徐鹤的授意,那简直是小狗掉进了茅厕缸,那个欢乐啊,从胡同口聊到胡同尾,见缝插针地造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