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母额头上的鼓包肿得跟长了颗肉瘤似的。

    “哎哟,疼死我了……”许母虚弱地呻吟。

    胡海霞跺脚:“该不会是伤了脑子吧?那可不得了——姜楠,你看看你男人做的什么事?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就针对到了姜楠头上。

    “妈,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吗?”姜楠不咸不淡道,“乡亲们可都看见了,这杯子是许文辉丢的,我和洵哥可是半点没插手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敢说!”许母前一秒还是一脸虚弱样儿,后一秒就气势汹汹地瞪眼,“要不是你,我怎么可能被砸到?你这丫头,心肠真黑!”

    “眼见着那么大一杯子丢过来了,我不避开,难不成还乖乖站着让你儿子砸?”姜楠好笑地撇撇嘴,“我又不是你家的奴隶,没必要为主子挡刀吧?”

    姜楠在姜家时处境十分艰难,许母当年住在姜家对门,见过不少次胡海霞苛待打骂姜楠的事。

    这孩子给她的印象就是怯懦不爱说话,对家里人言听计从。

    可眼前的姜楠伶牙俐齿,不但出声顶嘴,甚至还说得有理有据,让许母一时半会儿接不上来。

    “哎哟——”许母继续叫唤,“疼死我了——”

    村公所的害怕真砸坏了,担忧道:“这不会是砸成那什么脑震荡了吧?要不咱请医生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就是医生,”姜楠上前去,在许母面前站定,“我看看就行。”

    许母捂着额头不让她碰:“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徇私报仇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看来就是不疼了,”姜楠捡起搪瓷杯塞给村公所的人,“同志,这是物证,你可看到了是谁丢的杯子,到时候别又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。”

    村公所这人就是被余正气从周伟屋里调出来的年轻小伙,他为人正直,做事一板一眼,接住搪瓷杯,一本正经道:“事情经过我都看清了,放心,我会如实记录的。”

    许母悄悄一拉胡海霞的衣角,胡海霞会意,站出来撒泼道:“好啊,你们周家乡的,嘴上说着要跟我们联合调查,结果还不是偏袒着自己人!”

    胡海霞最擅长的就是耍赖和颠倒黑白,杨花村的人深受其害,往往不愿与她多纠缠。

    但是周家乡的人可由不得她。

    “你这同志还真是不长眼睛,咱们这么多人看见了,明明是许文辉挑的事,又是许文辉丢的杯子,我们偏袒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就是,我看许文辉这么大个子,连坐轮椅的周洵都打不过,怕是恼羞成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