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,半晌无语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陈琰率先开口。

    “爹,不起来读书吗?”平安率先开口问。

    陈琰打了个哈欠:“晚些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去府学听课吗?”平安疑惑道。

    林月白恰好进来,向他解释:“你爹向府学告了假,乡试之前要多休息,养好身体。”

    为了印证妻子的说法,陈琰懒散地往床铺上一倒,打算再睡一会儿。

    平安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,毕竟这是记事以来,第一次看到老爹睡懒觉。

    接连几天,陈琰早则睡到晌午,迟则睡到午后,平安心中泛起嘀咕,老爹怎么突然转性,日日昼寝呢?

    在排除中毒生病受伤怀孕等诸多不利因素之后,平安非常确定这是一件特大好事,决定每天守在西屋门口,将任何打扰老爹睡觉的情况挡在门外。

    却说陈琰整日被平安缠的不胜其烦,只好另辟蹊径,趁平安醒着的时候睡觉,睡着的时候读书。这么小的孩子,不管他晚睡还是早起,总是要睡觉的。

    陈琰在儿子的“守卫”之下,睡眠质量大大提升不说,读书也更加专注了。

    距乡试仅剩七天时,陈琰用三天时间倒了个时差,收好考篮,便准备次日奔赴省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比之年,又临近乡试,笔墨纸砚价格飞涨,程文范墨销售一空,街市上随处可见头戴方巾、身穿儒衫的书生,他们大声讨论着程朱经义和考试技巧,连讨价还价都离不开“之乎者也”。

    平安早起去街上转了一圈,回到家说话就不正常了。

    曹妈妈洗了一盘清甜的鸭梨,小福芦用小小的手抓起最大的一个。

    平安制止道:“汝不闻‘孔融让梨’乎?鸭梨之大者,应让汝姐先吃。”

    刘婆子盛饭时不慎打翻了一碗鸡汤馄饨。

    平安摇头道:“惜乎哉,鸡汤馄饨之去也,不复回也。”

    弄得刘婆子手足无措,还以为自己犯了多大忌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