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十八岁为人母,承受了十月怀胎的辛苦,却从来没人跟她说过,养大一个孩子,远比生下他辛苦百倍。

    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平安一天比一天乖巧懂事,林月白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……

    谁知这个笑容维持了不到半天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大清早,平安还在熟睡,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,憨态可掬,人畜无害。

    院子里乱糟糟的,有人说话,有人跑动,大概丢了什么很要命的东西,惊飞了枝头的麻雀,惊醒了荷花缸里的金鱼。阿吉从屋外跑进屋里,一个滑铲来到平安床边,发出急促的哈气声。

    家里出大事了!

    平安先睁开一只眼睛,然后是另一只,随后两只一起闭好。

    不知道不知道,他什么都不知道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林月白站在天井里,晨起还未梳妆,头发用一根发簪随意盘在脑后,姣好的面容写满了焦急。

    “什么叫不见了?!”

    “本是放在考篮里的,阿祥一早起来准备装车,点数一遍考具,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吃食都在,唯独大爷的考牌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丫鬟陌露的声音急的变了调,大爷科举可是顶天的大事,前院已经掘地三尺,考牌就像长出翅膀飞了似的。

    没有考牌,就无法证明生员的身份,就好比后世高考前十分钟弄丢了准考证,只能眼睁睁的放弃这场考试。

    家里算是翻了天。

    平安窃喜又心虚,喜的是自己好计得逞,乡试三年一比,老爹错过这次科试,失去乡试的资格,就意味着要再等三年,三年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,说不得从此失意蹉跎一蹶不振,继承万贯家业,做一个痛苦的有钱人呢?

    心虚的是自己做了这么个“弥天大案”,万一被发现,下场一定会很惨。

    于是他小半天都是狗狗祟祟的,假装自己没有被生出来过,大人们心思各异,情绪都不太好,也没人多关注他。

    赵氏得知消息,气的将小两口叫到跟前儿数落,平安悄没声儿的缩在一旁的官帽椅上,啃一颗硕大的苹果。

    苹果快赶上他脑袋大了,完美挡住他的视线,给他一种大隐于市的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