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琰但笑不语,领着他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“爹爹,为什么要说娘亲是拙荆,我娘不笨,也不是树枝。”

    陈琰耐心解释道:“‘荆’有钗裙之意,‘拙荆’是谦称,‘我这粗陋之人的妻子’,不是贬低娘亲。”

    “哦,”平安又问,“犬子呢?”

    “也是谦称,我这……”陈琰险些被他绕进去。

    平安自言自语:“我这狗儿子,我这只狗的儿子,这只狗是我儿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吃冰碗吗?”陈琰看到街边有个冷饮摊子,转移话题道。

    “吃。”平安干脆地说。

    陈琰递上几枚铜板,摊主取出一只碗,在碗底垫上碎冰,上头浇上果藕、莲子、鸡头米、去皮的核桃、杏仁和蜜桃,据说是北边的吃法,不知何时在江南时兴起来。

    “犬父呢?”平安又问。

    摊主大叔听了,盛浇头的勺子都掉回盆里。

    “没这词。”陈琰道。

    “我这条狗的爹。”

    陈琰深吸一口气,解释道:“那叫家父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这条狗的爹。”

    陈琰觉得自己还能忍着不把他的狗腿打断,实在评得上大雍第一慈父了……

    他盘算着,回家立刻备上礼物带上孩子走一趟岳家,把孩儿他娘请回来。

    冰碗做好了,父子俩找地方坐下来,平安接过小木勺,先吃顶上冰凉的甜瓜,一口下去暑热顿消,眯着眼睛笑,终于不再纠结犬子和家父的含义了。

    陈琰只许他吃上面冰凉的水果和果仁,下面的碎冰却是不许多吃。

    “回家睡一觉,下午咱们去外祖父家。”陈琰道。

    “真的?!”平安眼睛一亮:“可以将娘亲接回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