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在三叔的立场,这叫物尽其用,叫有舍有得,可站在我与母妃的立场,三叔这样的恶行,无异于从背后狠狠捅了我们一刀!”

    赵元烨早已将眼底的泪意憋了回去,他缓缓摇头,后退两步,是在拉开和赵怀襄的距离,仿佛也是在斩断他们自己的情分。

    “困局之中,身难自主,可用计、可借势,亦可存私欲,但底线不可失,坚守不可弃,否则——与禽兽无异!”

    “这是江先生教我的道理,烨儿深以为然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利用了三叔的母妃,烨儿心中有愧,但纯妃娘娘也已求仁得仁。”

    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,襄王爷从今往后,好自为之吧!”

    赵元烨说完这句话,霍然转身离去,生怕叫赵怀襄看到自己奔涌而出的泪水。

    这些年,三叔犹如他的第二个父亲,他倾注了数不清的孺慕之情,如今却只换来冰冷的“襄王爷”三个字。

    罢了,罢了。

    赵元烨眼泪直流,视野里只剩岸边站着的一个挺拔身影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身后响起了赵怀襄颤抖的声音:“既如此,只一句,小心吏部尚书。”

    赵元烨脚步稍顿,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
    赵怀襄站在亭边,心头苦涩揪痛,瞧见赵元烨脚步慌乱,那般急切地朝江浔奔过去。

    江浔似乎犹豫了一瞬,还是蹲下身来,冲朝他奔去的小人儿张开了怀抱。

    眼前光影流转,赵怀襄记得,大哥也曾这般热切地朝江浔走去,口中高呼:

    “修直,可等着你了!”

    小小的烨儿,已见故人之姿。

    而江浔果然不负所托,将烨儿——教得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