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眉头微蹙,目光看出去,落在了岸边的江浔身上。

    江浔也正看着这边,只是隔得有些远,瞧不清他的神色。

    这一刻,赵怀襄忽而恍然。

    江浔让烨儿专门等在此处,就是为了让他......将这个真相告诉烨儿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人的话,比他这个深陷其中、深受其害的三叔更有说服力呢?

    为了让烨儿看清他皇爷爷的真面目,江浔也当真是......用心良苦,呵。

    赵元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,他怔怔然抬头,喃喃道:“为何......为何就非要让大家自相残杀呢?我们是亲人啊。”

    赵怀襄听得如此天真的话语,心头顿生苦涩,嘴角却扬起一抹讥讽。

    “你父王还在的时候,自然是极好的,兄友弟恭,手足情深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——”

    赵怀襄似乎想说什么,但犹豫了片刻,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还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:

    “可是他走得早,你皇爷爷自然挖空心思,要磨练出一个,如你父王一般出色的储君来。”

    “到底都是人啊......”

    “便是帝王,又怎能脱离得了人心人性呢?只是权势大了,只消挥挥手,便可撼动半座江山,颠覆无数人的一生罢了。”

    赵怀襄说到此处,目光遥遥望出去,越过飞扬的亭檐,去看远处那犹泛霞光的天际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“大哥,你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三弟?怕我撂担子呀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有大哥在前头遮风挡雨,我才好做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呢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大哥一定努力活得长久些,好叫三弟每日都过得优哉游哉,安闲自得,这样可好?”

    “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