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猜到这一切极有可能是蔺老谋划布局,江浔操刀时,盛帝更是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赵怀朗方才双眼通红、声嘶力竭的呼喊,此刻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荡——

    妻离子散、众叛亲离!宫闱泣血,君臣相悖!

    可他乃天下之主,是一国之君,叛他悖他者,都该凌迟处死,以儆效尤!

    盛帝正觉脑子里嗡嗡作响,忽而一道极平和的声音从一片混乱中,钻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回圣上,臣一直......心知肚明。”

    江浔淡声开口,站在玉案旁,褪了外衣显得他腰背愈发笔直。

    盛帝一怔,一时之间甚至没反应过来,江浔所谓的“心知肚明”指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直到他心绪稍稍平缓之时,视线渐渐清晰,瞧见江浔薄唇开合,提及了一桩旧事。

    “圣上,去岁借太子殿下讳辰一事,设计引诱微臣之母行巫蛊之术的人,是圣上吧?”

    “那个扮作高僧欺骗臣母亲的亡命之徒,臣探听过了,他早在入诏狱的当晚,便被人一卷草席丢进了乱葬岗。”

    “而替罪的崇国公......”

    “崇国公仰仗先皇眷顾,自恃资历深厚,于圣上驾前屡屡倚老卖老,举止张狂,圣上对此心怀不满,久有动他之心,”

    “否则,微臣力排众议查崇国公之孙强抢民女一案,不会如此顺遂。”

    “巫蛊案发之夜,圣上巧施谋略,先散出风声,继而引崇国公入宫,令其成为代罪之人,不正是因着心知肚明,微臣绝对寻不到真正的幕后之人吗?”

    “那晚,圣上曾问微臣是否怀疑您,臣当时答:不敢妄断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臣随口胡诌之言,而是臣......真的怀疑过圣上。”

    “但臣到底不愿意相信,圣上会拿太子殿下的讳辰做局,直到......”

    江浔无意再波及赵怀襄,于是止住了话头。

    二月初二周山祈福那日,他曾问过襄王爷,襄王爷否认此事乃他所为,当时还笑得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因为襄王爷已然看出,圣上待他的真正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