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那一次来的是假都之中的陪帝陛下。

    他想起那个柔柔弱弱的穿着青花裙子的姑娘,也不会宽恕这个古怪的人。

    谁都知道,陪帝陛下,只是一个从无实权的傀儡而已。

    人间只有一个陛下,就是槐安那位。

    但是很可惜,那晚来的不是他。

    而是那个黑色长裙的女子。

    南衣城的那场战事,让整个人间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神女大人重新回到了人间。

    于是原本臣服了千年的黄粱,再度与槐安割离开来。

    而安安分分兢兢业业的在假都忙碌了三十年的京兆尹,也与民心割离开来。

    那一晚之后,京兆尹也活成了伞下人。

    因为出门便要被人们泼污秽之物。

    他甚至都不想再提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于是只是躲在伞下的与黑暗狼狈为奸的京兆尹。

    那个身影渐渐远去了。

    于是京兆尹熟练地将伞压了下来,那些藏在夜色里的人们,肆意地将许多污秽泼向了这个老人。

    干瘦的手臂裸露着虬曲的青筋,尽可能地撑着伞,但是还是有很多污秽从伞外泼了进来。

    京兆尹站在夜雨道上,满头汗水。

    但不是吃力,也不是害怕那些污秽。

    他只是看着那压得很低的伞沿之下,远远的沉默地看着那个身影远去。

    这样的一个丑陋肮脏的人,为什么会在假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