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妈手拿鸡毛掸子气势汹汹而来,活似个扛了大砍刀的凶神恶煞!

    哎呀妈呀,这会儿那惨痛的记忆可算是回笼了,宋德音腾的跳起来卷了被子就想跑。

    周妈叉着腰,眼里射着冷冷的寒光,“跑啊,你倒是跑啊,你今儿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!”

    我去,这台词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?宋德音慌了,哪里还见一丝一毫那个高贵冷艳宋家大小姐的样子,紧紧用被子抱住自己,尤其是头部,缩在角落里恨不得自己立刻隐形。

    “周妈,我错了,我这就要起床了,马上起,立刻起,你一走我就起!”

    “哼,”这委委屈屈的讨饶声是如此熟悉而万年不变,上一回当也就够了,哪里还会上第二次?周妈面色更加冷凝,拿起鸡毛掸子就在被子挥舞了几下,“你掀开被子和我说话,啊,你胆肥了啊,第一天回来就又赖床了!这么多年了,啊,你这毛病就丝毫都不改!”

    “痛痛痛,周妈救命啊,我知道错了,人家昨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累嘛,一时间忘记了,你就别打我了,嘤嘤嘤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周妈叉了腰色厉内荏道:“你还意思嚎叫,被子这么厚,你叫得那么欢给谁听呢?”

    “不是叫给你听呢吗?”躲在被子里的宋德音还嫌战争不够激烈。

    “好啊,你越发大了,脾气野呢能撑天了!都知道顶嘴了!看我今儿不打你,叫你赖床!叫你赖床!”

    额滴个神啊,若说刚才那是毛毛雨演戏来的,现在这可是动真格的了!

    周妈用了一掀被子,抄起鸡毛掸子就朝宋德音杀来!左左右右,上上下下,短短一分钟内,一一盖好印章,宋德音那哭得喊娘的其惨叫声算什么?周妈完全听不见。

    当在外看来风光无限的宋家大小姐的日子真是好过的?

    简直一部奶妈虐待孤女的血泪史好吗?这种不痛不痒、鬼哭狼嚎的戏码,宋家上下早就见怪不怪了,悠悠然听完还能顺便哼着歌继续扫地。

    当家的老爷子嘛,听了除了骂一句“孽孙”就不会再说其他了。很好的诠释了啥叫偏心,啥叫不待见。

    宋德音哇哇地干嚎着,被周妈蹂躏地死去又活来,那感觉真是分外熟悉而酸爽,爽的她都快那一根面条去上吊了。

    周妈呢,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是将宋德音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了,斜着眼睛看宋德音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,那头发蓬松的,和一个在牢房里待了多年的老巫婆无异,周妈额角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井字,瞬间就容麽麽附体,高声严厉道:“大小姐,你该洗漱了,你看看你,哪里还有名门淑女的样子!太丢脸了!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”宋德音哪里还敢反抗,马不停蹄地朝洗漱间跑,生怕跑慢了又要被这吓人的周麽麽用鸡毛掸子招呼了。

    看她那手忙脚乱的慌张样儿,周妈绷紧的面容逸出一丝笑意,但又迅速回原,这么个严肃的时刻还是不能放松的,他们家大小姐就是一起床贫困户的事实,是万不能被别人宣扬出去啊,虽然说大小姐和那个叫唯光的平民小子已经结婚了,但那只是一个避走他国的皇子不是吗?

    大小姐瞒过了所有人,但她可瞒不住。

    但大小姐对那个叫唯光的究竟是什么感情,她却是不能捉摸清楚了,想到从前总是黏在大小姐面前的言家小公子,她目光复杂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