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小晴的狡辩,在现实面前并没有说服力,刘菊的慈母心算是彻底凉透,她吊着胳膊爬起来,把大女儿写举报信的事,完完整整抖落出来。

    这下,一屋子人看马小晴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和恐慌,大家都从六几年过来的,见过许多畜生对亲人下狠手,如今马家也出了这么一个“能人”。

    再是不和睦等着看戏,也不可能帮马小晴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亲姨妈好心好意帮着介绍邮局招工,没考上就遭外甥女报复递举报信,这种亲戚谁敢沾边?

    马小晴被当瘟神对待,直接捆了双脚堵上嘴,关在菜窖连水都没人喂一口。

    马小夏挖完野菜回来,听到大姐干出这种事也很生气。

    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大姐为什么要去害乔家表姐。

    到了半下午,下班回来的马未秋听小夏说了这茬,气得差点想拿麻绳勒死马小晴。

    马未秋虽然没去过乔家,也很少去姥姥家,可从小到大,家里年年月月多出来的东西,都是姥姥和姨妈给的。

    他打开菜窖跳下去,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马小晴,忍不住骂她,“你可真有本事,这些年吃的米面糖肉都进了狗肚子了,姨妈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?”

    “你是疯癫了不成?敢写举报信。”

    被堵了嘴的马小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能呜呜地摇头。

    小弟小妹没一个是来救她的,都是骂骂咧咧几句就出了菜窖。

    回黔南的火车票就在后天,马家人对马小晴的处理方式很统一,先捆着饿两天,饿得没力气就方便押上火车,以后最好也别回来了。

    马未秋记恨马小晴毁他姻缘,傍晚等刘菊下班回来,还怂恿他妈去开证明,说马小晴是吃火柴梗故意装病。

    有了装病证明留底,以后再想请假回城就难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蝉鸣未休,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梧桐林里。

    报社家属院的喧嚣在一盏盏暖黄灯光中点亮,知青办的蹲点人还在坚守阵地,只是人数减少到两位。

    一位守大门,一位守在乔家二楼。

    从国防军大赶回来的沈明礼,提着一网兜,脚步匆匆地进了家属院,然后一口气上三楼,看到自己还黑着的屋子,心底莫名有些空落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