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很久了,林震南却坐立不安地等待着。

    福州城宛然「打杀哉」的夜柝声去而复来,夜夜皆然,林震南初来时曾听当地人说“三山两塔冶城间,听塔铃而知祸作”,就总是联想到古书上,那些似是而非的福祸预兆。

    看着那面黑底金字的“南绿林总盟主”御匾,林震南喟然不语,缓缓闭上眼睛,略微抚慰疲劳到极限的神经。

    忽然,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前门钻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总镖头,我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史镖头的身影从夜色中缓缓浮现,快步走入了福威镖局那挂着“福在威前”厅匾的大厅里,看到了御匾略显嫌弃地抿了抿嘴,这才来到仗剑端坐的林震南面前。

    林震南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,双眼布满了血丝,略显沙哑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事情办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史镖头长出了一口气,僵硬地活动了一下前几天受伤的肩头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总镖头。”

    他神色诡秘地一咧嘴,有些得意地说道,“我亲眼看着出去的,没有任何问题,您放心好了!”

    林震南得到了这个意料之中、却心系万分的答案,终于长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你到后院伙房,把华师傅叫出来,我有事要和你们说。”

    史镖头领命匆匆而去,又匆匆地回来,这次还带回了一个有着圆圆胖脸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“总镖头,您找我是吗?”

    伙房的华师傅刚睡下不久,近来镖局的事情也让他压力颇大,本来乐天知命的一个人也开始坐立不安,此时的胖脸上就明显带着忧虑。

    “好让您知晓,如今伙房、镖舍都快囤放满了,再下去只能摆到前院了。”

    林震南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。

    林震南看着两人到齐,想从大堂中的太师椅里站起来,体力却早就在长达数日的、与御匾的无声对峙中消耗殆尽,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。

    史镖头赶忙上前搀扶,结果林震南不慎拍到了他肩头的叉伤,瞬间龇牙咧嘴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嘶……总镖头,你要小心身体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