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她没有和梁京白事先商量统一说辞,她考虑过,如果梁京白跟警方透露了,警方拿这件事来问她,她再讲。

    但后来警方没有拿这件事来问她,她便判断,梁京白也没有告诉警方她的遭遇。

    她又曾经想过,梁京白没告诉警方,会不会告诉梁家的其他人。

    可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,别说她的遭遇无人知晓,梁京白连他自己的受伤都不喜欢提。绑架整件事,他全部轻描淡写,不卖惨也不揽功。

    正是他轻描淡写的态度,加剧了梁晋东对绑架的迅速遗忘。故而所有人都以为,她和梁京白在那次绑架的经历中,没怎么遭罪,顶多受到了惊吓。

    不过黄清若后来也觉得确实她没怎么遭罪,她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,她的日子如常地往前推进,在夹缝中求生存,绑架的事情也就逐渐被她塞到了记忆的边缘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后来发生了另一件事。

    曾经的遭遇从她的记忆边缘重新清晰地浮现。

    她才发现,原来当年的绑架,对她是有影响的。

    原来它像烙印般刻进了她的身体里,并且很可能将一辈子困住她。

    最早黄清若主动跟他提起那次的绑架,她的态度上表现得好像她差不多忘了那件事、表现得真的像是临时突然记起来的,倒并非因为她排斥,而是她认为梁京白应该早忘了。她和梁京白意外地共同经历了那次的绑架,期间所发生的一切,是他们俩后来都不再提起的,好听点讲,是属于只有他们俩知道的共同的秘密,甚至还可以说无形中的一次默契。

    既然他好像早忘得一干二净了,她自然没必要在他面前显得她好像记忆深刻。

    只是因为她身体的异常反应被他察觉到了、被他试探出了,他主动提起了那次绑架,才令她感觉,他也没有忘得那么干净。

    黄清若也就没有在他面前避讳那次绑架,甚至今晚她都跟他谈论到细节。从提醒他她当年穿着裙子之类的种种,再到现在她亲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梁京白似在品味她的“谢谢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她并未具体说明谢他什么。但梁京白分明听懂了:“你不是应该恨我见死不救?”

    黄清若微微抿一下唇,然后问:“如果我说我恨你见死不救,你会不会愧疚?你会不会想补偿我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补偿我,打算用什么补偿?”她紧接着说,“按我来讲,钱、房子、车子,我都要,但还不够。最主要的是,你得把你自己赔给我。我的要求不高,我想睡你的时候,你给我睡就行了。等我腻了你,不想再睡你了,你还能重获自由,没什么损失。”

    黄清若最后追加一句:“可能我的说法会让你不舒服,那我换一种措辞。你就陪我尝试,试试看我能不能正常。你能帮我恢复正常的时候,你的补偿就结束。如果我还是一直没办法正常,我放弃了,不想再尝试了,你的补偿也结束。”

    她这样自说自话,她都觉得有些可笑。明明人家梁京白根本就没说有愧疚、没说想补偿。

    会有愧疚会想补偿的人,是有良心的。难道她还觉得,梁京白这人有良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