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走她,他的绑架仍旧可以继续,少一个她还不碍他的事。

    他呢?偏偏等到了最后她都已经成那样了,他才……才上演了一番,他多么努力地带她逃离,甚至他的左手差点废掉。

    ——对,演的,从头到尾都是苦肉计吧?黄清若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向他求证了,他的自导自演还加戏了一场苦肉计。

    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,当时我的任何一个举动,都会让计划失败,或者漏出破绽。”梁京白目光沉沉,他的嗓音也比方才更为冷静。

    冷静得过分,冷静得他的语气落在黄清若的耳朵里透着一股傲慢。

    为了他自己的成功而无视蝼蚁苍生死活的傲慢。

    黄清若的心脏在他的这句话里,下沉、下沉、下沉,沉到底,无处可再沉,以至于产生平稳的错觉。

    外头的风声好似大了些,窗户开始哐哐作响。

    作响在两人之间死一般的寂静之中,也宛如穿过了黄清若空荡荡的胸膛。

    管乐这个时候叩门进来:“清若、阿京,怎样了,还能不能继续录?”

    凝睛见休息室内的两人的气氛十分地不对劲,管乐当即准备退出去:“你们兄妹俩再聊一聊,心平气和点,别吵架——阿京,你可不能欺负清若。”

    梁京白则喊住管乐,告诉管乐,黄清若没办法继续录了,并拜托管乐找栗焱过来帮忙送黄清若先离开电视台。黄清若接在后面对管乐说,不用栗焱送,她自己能回。

    梁京白又说,他也没办法继续录了,他先带黄清若去回家休息。

    黄清若说:“不用你送,我能自己回。”

    梁京白置若罔闻,跟管乐道歉,麻烦管乐善后,然后他强行拖着黄清若往外走。

    黄清若挣扎:“这里是电视台,六哥再不松开我,我就大喊了,把人都招来,看到时候六哥能封住多少人的口。”

    管乐为难地当和事佬:“阿京,你这是担心清若的身体,好好跟清若说,清若能理解的,会跟你回家的。”

    梁京白既没受黄清若的威胁,也没听管乐的劝,一声不吭地继续拖黄清若。

    “放开她。”路昂横刺里拦在过道中央。

    梁京白的声音冷得像刚从深海里捞出的冰块: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路昂冷笑:“放开她。她说要自己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