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样反复的、动摇的自己,黄清若心里缓慢地流淌过很冷的难过的情绪。

    梁京白的脸偏过来,清薄的眸子朝她睁开。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?”他问,“前天晚上,你都在想些什么?”

    原本她便凑他近,他此番举动,他们更是呼吸相闻。

    黄清若轻轻地反问:“六哥又都在想些什么?”

    当时的他,被燃香放大的他的哪种情绪?或者说是哪些情绪?他是带着哪些被放大的情绪,跟她做的?

    以至于他控制她的视线范围,也控制他自己的视线范围。

    黄清若深深地知道,她被燃香探照出的无处可藏的,除了原始又纯粹的念想,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快要涸泽而死。

    还有她的不堪和羞耻。

    她不堪和羞耻于,她已经在先前的一次次中熟悉了他对她的举动,在于她明明吃不消,却又在其中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极乐世界的边缘。

    梁京白静默了几秒,有点征询她意见的意思:“要不要点香?”

    和她刚刚问他复盘,差不多的意思。

    黄清若再次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皮,确认他的在真假。

    他的“征询”,显得他在信守承诺,也使得他好像是假的。照他之前的风格,她想从这里跑出去都被他强行抓回来继续被燃香的气味侵袭。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黄清若还是拒绝了。

    她真的有点怕燃香。

    哪怕燃香发挥了效果,让她有了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他共同奔赴西方极乐世界,她对燃香的心理,也是被“害怕”占据。

    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百分之百的“害怕”,此次成功之后,她百分之百的害怕心理,变成了矛盾心理。

    转过身,黄清若背对梁京白,闭上眼睛:“我先睡了。”

    她在心里默默地猜测,梁京白什么时候会爬起来,离开这张床。

    他这张很难睡的床,其实也不算大,一米五左右,比她宿舍一米二的床,宽不了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