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衍走到一旁将棚子支架固定好,语声轻淡:“她曾出过一次小事故。”

      “小事故?”杰斯皱了眉,右手臂都废了,还能称之为小事故吗?

      楚衍走到杰斯面前,摘下手中的工作手套,微微一笑:“对,小事故。对于我来说,她能好好的活着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  杰斯看着他,短暂沉默,想到自己病逝的妻子,自是好一番感慨万千,拍了拍楚衍的肩,“对,只有活着,生活和人生才有希望。”

      那天,杰斯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被楚衍和白素邀请中午共进午餐。

      饭桌浅谈,白素才知道,杰斯的妻子很爱花草,死亡前一秒还在惦记家里的花草,他妻子说:“花草和人一样,都是有生命的,它们可以呼吸,可以给我们带来欢笑和感动,养花却放任花草枯萎,任何轻贱生命的举动,都是不值得令人原谅的。”

      杰斯妻子是基~督教教徒,相信善缘轮回,而杰斯又十分深爱他的妻子,所以最初的时候看到白素那么懈怠花草,才会对白素颇有成见。

      最后,杰斯看着白素:“如果有人在每个盛大的节日里,送你一束花,你会感动,会觉得温暖吗?”

      “会的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  “那它们就值得我们尊重。”杰斯温暖的笑了。

      是啊!花草给了他们喜悦和感动,但他们又回馈给花草什么呢?同样的,她那么深爱着她的国家,有多少次在生死间游走,只因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国家的忠诚,但国家回馈给她的,又是什么呢?

      “你说的对,相互尊重吧!”白素听到她是这么对杰斯说的。

      她的尊重建立在别人尊重她的基础上,一旦别人不尊重她,那么尊重在她眼中,将会刹那间灰飞烟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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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雨过天晴。

      历经一场大雨洗礼,旧金山终于洗尽铅华。

      清晨散步,小区幽静,除了寥寥数人晨跑之外,几乎没什么人。

      在这样一种天气里,忽然很想出去走走,逛一逛旧金山的街道,看看旧金山的人,像每个需要生活的人一样,融入他们的生活里,窥探着他们的喜与哀。

      他和她历经七年婚姻,除了在非洲,很少有这么沉静平淡的时候,没有大喜大悲,没有惊心动魄,有的只是细水长流,安宁静好。

      生活原本就是如此,因为简单,因为太过平庸,太过乏味繁琐,所以才显无波无澜。

      平淡生活的人有很多,平淡圈里的人想要走出去,饱受苦痛的人却想要走进去。她和楚衍是后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