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南帝寝宫。

    南帝听着暗卫来报,眉目间皆是冷色,摆了摆手,示意暗卫离去。

    “李德全。”

    “奴才在。”

    李德全上前半步,弓着身子,等候南帝吩咐。

    “你说他的命怎么就那样大?”南帝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,语气很平静,就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。

    李德全自是知道南帝说的是谁,眸子转了转,没有说话,只是将头又埋低了一些。南帝捏了捏眉心,一双永远清明的眸子此刻满是疲惫,还带着些不知名的情绪。

    德全立即上前半步,弓着身子,等候南帝吩咐。

    南帝眸中划过一抹很淡的自嘲,继而转为森冷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收紧,用力握住:“没有谁能永远背上天眷待,若是有,那也不该是他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再等了。”

    南帝再次捏了捏眉心:“开始行动。”

    南帝丢下一句话,李德全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,窒息、脑袋嗡鸣,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没听到李德全的回答,南帝扭头看去,只见李德全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,眸色一转,意味不明地看着李德全。

    李德全很快回过神来,咚的一声匍匐在地:“陛下恕罪!”

    看着身形隐约间透露出佝偻的李德全,南帝眸色暗了暗,愣了片刻,缓缓开口:“怕了?”

    南帝声音不大,但字字句句如雷贯耳,李德全只觉得南帝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般敲打在自己的身上。

    怕吗?

    这个问题每当午夜梦回之时自由定论,当年能侍奉先帝再到成为南帝的侍奉大太监,当中之事,自是不必多言。

    只是他老了,这几日总是恍惚间便能瞧见当年的一幕幕,尤其是在前个见过齐王后,这种恍惚达到了顶端。

    南帝说话的速度很慢,要是少些威仪,那就是该柔和的、温文尔雅的,只是他却偏偏处在了权利之巅,那种帝王威仪和浑身的气质相融又相斥,充满着矛盾,却也让人更为害怕和胆战。踱步声响起,一下一下、围绕着、包围着,令人窒息。

    李德全背脊生寒,指尖死死扣住地面强撑着:“奴才不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