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战死的袍泽,火化带走,等战事结束后,再带回雁门厚葬。”

    “诺。”

    四名战骑沉默着,将战死的袍泽尸体抬出,眼中有泪花泛过。

    朝夕相处的兄弟,彼此之间早已比亲兄弟还亲,但现在就这样一去不复返,再也不能相见,说不难受,不痛苦,是骗人的。

    凌云斜靠在椅子上,以手扶额,神情有些疲惫。

    战场上死人,可以说他是见惯了的。因为见得多了,凌云都以为自己的心,已经彻底冷下来了,然而这次死的战骑,是陪同他征战过数次沙场,忠心不二的老兵,他们的死,让凌云冰冷的内心,多了几分难言的难受,与哀伤。

    “誓扫祺奴不顾身,五千貂锦丧胡尘。”

    “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”

    空荡荡的大帐,凌云独自低语,喃喃道:“不知蝉儿在梦里,可有时常梦见某。”

    他又怀念起遥在远方的蝉儿了,已十四天未见,也不知伊人没有自己的陪伴,在阴馆县里,是否吃得香,睡得饱,还有有没有在想自己?

    至少,十四天的日子里,凌云能感受的到,自己浓浓的思念,已经蕴量的足够浓醇了。

    “必须快点结束战争,从祺奴小部落得来的粮食,也已经用的快差不多了,不知童贯那边,事情完成得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凌云拿起桌案上的草图,这是深入祺奴后方的斥候,拼死绘制出来的,上面详细地记载着祺奴王庭周边的地形。

    凌云目光定格在草图上的一处,那里精细地绘制着一条峡谷。

    “最后的战场,就定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祺奴王庭,高高的城墙上,祺奴国相呼延灼紧抓着厚实的墙垛,看着远处随风招展的“凌”字大旗,面露忧色。

    “大单于的军队应该在前方挡着,雁门的大军,是如何绕过前线的大单于,来到这里的?”

    呼延灼不清楚,也想不明白,但是他知道一件事,那就是必须死守住龙城不失,等待大单于的回援,不然龙城被克,他呼延灼就是大祺奴的千古罪人。

    “安瓿,你去找荼那过来,就说某有要紧事找他。”呼延灼对着身旁的年轻部将,吩咐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年轻的虏将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呼延灼看着安瓿离去的身影,神色忧虑地转头看向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