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江道:“不想那妇人将恩作怨,教丈夫打我这一顿。叵耐刘高无礼,要把我做郓城虎张三,解上州去,合个囚车盛我。要做清风山贼首时,顷刻便是一刀一剐。不得贤弟自来力救,便有铜唇铁舌,也和他分辩不得。”

    花荣道:“小弟寻思,只想他是读书人,须念同姓之亲,因此写了‘刘丈’,不想他直恁没些人情。如今既已救了来家,且却又理会。”

    宋江道:“贤弟差矣。既然仗你豪势救了人来,凡事要三思。他被你公然夺了人来,急使人来抢,又被你一吓,尽都散了,我想他如何肯干罢,必然要和你动文书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我先走上清风山去躲避,你明日却好和他白赖,终久只是文武不和相殴的官司。我若再被他拿出去时,你便和他分说不过。”

    花荣道:“小弟只是一勇之夫,却无兄长的高明远见。只恐兄长伤重了,走不动。”

    安千诺说:“有我呢!”

    宋江道:“不妨。事急难以耽搁,我自捱到山下便了。林兄,你要留下帮他。”

    安千诺只得应了,却十分揪心。

    宋江当日敷贴了膏药,吃了些酒肉,把包裹都寄在花荣处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便使两个军汉,送出栅外去了。

    宋江自连夜捱去。

    刘知寨见军士一个个都散回寨里来,说道:“花知寨十分英勇了得,谁敢去近前当他弓箭!而且那林好汉也被掳走了。”

    两个教头道:“着他一箭时,射个透明窟窿,却是都去不得。”

    刘高那厮终是个文官,意思深狠,有些算计。

    当晚点了二十余人,各执枪棒,连夜去了。

    约莫有二更时候,去的军汉背上绑得宋江到来。

    刘知寨见了,大喜道:“不出吾之所料。且与我囚在后院里,休教一个人得知。”

    连夜便写了实封申状,差两个心腹之人,星夜来青州府飞报。

    次日,花荣只道宋江上清风山去了,坐视在家,心里自道:“我且看他怎的!”

    竟不来睬着。

    安千诺却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