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舒如同搁浅已久的鱼一般躺在床榻上。

    空旷房间中却只点了一支红烛,一灯大师说她如今的身体,就像这烛火一样,虚虚晃晃,濒临熄灭。

    她这辈子把所有的精力,都放在了偌大的侯府、夫君以及两个孩子上,早被吸干了心血。

    “镜心,侯爷他们还没回来?”

    推门声响起。

    镜心不着痕迹地吸了吸鼻子,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来,她走到床前:“夫人,侯爷在外办公务,还未回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的脸怎么了?”

    镜心赶忙侧脸,把那红肿掌印藏匿在阴影中,双眼潮红。

    谢云舒挣扎爬起身,却突然重咳起来,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。

    身体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。

    她心中有股不祥预感。

    “你骗我,夫君没有出府,他连我最后一面,都不肯来见。”

    谢云舒平躺下,一股温热从眼角悄然滑入发鬓,心痛早已麻木。

    当年边境小国谢姓首富之女谢云舒,不顾全家反对,一意孤行远嫁别国。

    她钟爱镇安侯苏承哲,愿把一生都交付给他。

    多年来,执掌中馈,孝敬公婆,相夫教子,带来的嫁妆全部填进了这个窟窿里。

    夫君却避她如蛇蝎,在她生下一儿一女之后,便带了另一女子入府,对外宣称这女子只是他的远亲表妹。

    可谢云舒在病重之际,却偶然发现自己的夫君和“表妹”勾结在一处,二人衣衫不整行为娴熟,显然这私情已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    夫君、公婆,乃至从她娘胎里出来的亲生孩子,全都如众星捧月般,唯那位女子马首是瞻。

    她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,可始终无人在意。

    她也是人,也会心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