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娘的身体向前弯曲着,宽大的裙摆处,被渗出的透明色液体浸湿,她紧握着身下的草席,以此来减轻腹部的收缩,带来的痛苦。

    “娘子你要放松一点儿,把气喘匀了再生。”

    产婆见玉娘的双腿紧闭,不肯放松,忙从遮羞布里探出头来,低声道。

    玉娘用力地握着小腹,慢慢地撑开双腿,一次再一次地调整自己的呼吸,整张脸因为痛楚而扭曲。

    每一次的呼气和吸气,渐渐变得短促而有力,额头上的汗水混着眼中流出的泪水,一同流淌下来。

    “娘子你再用力些,已经快要看到孩儿的头部了。”

    玉娘此时只觉得下体的疼痛,一波又一波抵死冲来,疼得几乎已经喘不上气来了,视线开始模糊。

    “娘子,娘子,你要坚持住,这会儿可不能昏过去啊。”

    产婆看到女子双眼迷离,眼皮微垂,整个人快要失去意识,急忙大声痛喝。

    屋外,众人被这尖锐的声音吓到,顿时一愣。

    景楚一直听着玉娘的呻吟声,来回踱步,内心焦躁不已,这会儿听到玉娘将要昏迷,顾不上一切地向里冲去。

    幽竹也被景楚的情绪所染,异常焦急,但仍是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,任凭他的挣扎念叨,也不松手。

    “现在里面的状况不清楚,你这样贸然进去,不但救不了玉娘,还会带去脏东西,污了生产的环境。”

    拼命挣脱着束缚的景楚,一听此言,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瘫倒在地,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白瑾、诀鹤、幽竹,三人无不为之动容,却又清楚眼下的条件,实在不宜让景楚进去,只能不忍地移开目光,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诀鹤的心情沉重,望着那处小小的窝棚,联想到自己夫人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生育的场景。

    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,对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景楚心疼起来,走过去将他搀起,轻声劝慰着。

    白瑾头一次见女子生育的场景,却是眼前这番景象,一时垂首无言,心底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山谷深处,寂静如水。

    众人的心跳声,在沉默中闪现,时间在此刻也似乎变得,缓慢起来,甚至停滞。

    随着,一缕低低的人语,交错着啜泣声,响过之后,空山复归于万籁俱寂的境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