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挥舞着只剩枯皮的手臂,怒气渐胜,拼命挣扎,又因为灼烧的痛楚而哀号不止。

    师父见法术已奏效,便收了牢狱中的火苗,俯下身体验看四方狱中的恶鬼,是何邪祟。

    将恶鬼的口齿、头发、面目以及头骨上的一处凹陷,逐一对过之后,又拷问其来历,直至验明正身,方才放了心。

    师父从腰间取下一瓶罐,收了焦黑成炭,已无力反抗的恶鬼,贴上封条,又放回原处。

    今晚月色如水,我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甜,结果被师父从暖舍里拽起来,心中的疑问便开始,一个接着一个。奈何师父听了我的话不理会,只是淡淡地回了句,等结束后再说。

    我早已心痒难耐,迫切想知道事情的始末,看到骇人的鬼魅已经被捉住,于是试探地凑上前,问起师父,这个厉鬼的来历,十分不解道:

    “师父,你怎么干起道人的活计来了,我们不是走南闯北、侠肝义胆的镖师吗,

    虽然平日里,在护镖的路上也见过不少鬼怪妖魔,可那是因为受人所托,为了护镖不得已,才出手防卫,

    现在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捉鬼,而且这个恶鬼面色吓人,生前也绝不是良善之辈。”

    师父狡黠一笑,朝我眨了眨眼,然后只当没听到,充耳不闻,收起小木桌上先前预置好的酒果,又拜了两拜,转身欲要离开。

    却被一只有力的小手扯住袖口,师父愤愤低头一看,果然是这个孽徒在搞鬼,一把拍在我的手上,我的手里一松。

    他又要抬步走,我便故技重施,再次紧了紧握着的袖口,不肯放松力道。

    如此,反反复复,几个回合下来,师父终于败下阵来,气得胡子翘起,指尖戳了戳我的额头,悻悻地骂道:

    “你这个孽子,还不快跟上我,不要听故事了吗。”

    看到师父不再固执,松口要吐露真相,我乐得松开了满是褶皱的袖袍,顺便替师父捋了捋炸毛的白胡须。

    师父舒服地眯起眼睛,又好似想到了刚才的情景,不由得冷哼一声,瞥了我一眼,见小徒儿态度还不错,才缓缓地开口:

    “昨日,有一老友来寻我,央求我替他拿个人,我见他有任务在身,一脸难色,也不好推辞,

    再加上,我们曾在一个镖局里共事儿,算起来也是师出同门,两个人素来交情深厚。于是,才答应下来,帮他这个忙。”

    我听得一头雾水,内心更加好奇这个师伯的身份,连连追问道:

    “既是师父的同门,按道理也应该是镖师,怎么身负捉鬼妖的任务呢。”

    提着一大袋器具,师父累得气喘吁吁,把手里的东西推到我怀里,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,按着酸痛的手臂才缓解了几分,接着我的话往下说。